斯南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暖暖的溫度自掌中傳來,她恍然記起幾年前的某一天,謝斯南合上書本,念了那一句古老的詩歌。她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思源哥哥當然是很好很好的,但是,我不喜歡。」
「哈哈哈……」殷正鳴大笑起來,「好你個丫頭,爺爺開玩笑呢,看把你給嚇得,放心,我們家又不是做強盜的,還能把你硬搶過來?」
謝小北一口氣順過來,忙點頭,「殷爺爺最講道理了!」
不遠處,殷思源含笑著看過去,正見謝小北正對著謝斯南擠眉弄眼,臉上泛著微微紅暈,五官精緻,眉眼動人。
雖然殷謝兩家過從甚密,但在這之前,殷思源從未見過謝小北。上回爺爺與他說起這樁婚事,他不反對,卻也無興趣,這樣的家庭,婚姻近似買賣,娶誰不都一樣?但現在見到的謝小北,卻和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被寵溺著長大的孩子,卻沒有那份自高自大的矯情,她好動、喜笑、不規矩、無心機。說不上好與不好,隻是這份鮮活自在,不由得讓人產生興趣。
「很好很好的,但是,我不喜歡。」這是她對他第一眼的評價,沒有虛偽的阿諛,沒有刻意的掩蓋,也沒有多餘矯飾和解釋,很好,這樣很好。
謝小北,你當真以為,爺爺是在和你開玩笑?若不是事先就已經和謝家定下這姻親,這樣的話,會在這樣的場合被提及?
在座眾人,雖也是附和著一笑而過,但殷正鳴兩次說出口的話,誰敢真的當是玩笑?
隻有謝小北,繼續對著謝斯南言笑晏晏,萬事不知,萬事不急。
「哥,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在副樓看過燈塔?」
「記得。」那是他們開始靠近的時候,是真正對她放下所有戒備的時候,怎麼會不記得?
「那我們一會兒再去看看?這裡這麼多陌生人,好無聊的。」
「好。」
隔一會兒,謝小北小聲問道:「你不去找宋宜冰,沒關係的吧?」
謝斯南道:「沒事。」
「你們兄妹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馮韻文向他們走過來,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來,介紹下,殷思源。」
謝斯南伸出手,「久仰。」
殷思源與他握手,同時又看向謝小北,道:「你們家的東南西北,除了老大睿東,都是神神秘秘的,這回還是頭一次見。」
「殷少忙碌,當然無暇顧及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人。」
話中疏離,聽得分明,對方卻隻一笑而過,隨即向謝小北伸出手,「謝小姐好。」
馮韻文笑道:「太見外了你,剛才還和北北談婚論嫁來著。」
「長輩都說了是玩笑話,做不得真。」殷思源心中明瞭,嘴上卻還是說得滴水不漏,向謝小北道:「唐突了,真是抱歉。」
「沒關係。」和他握手的時候,謝小北感覺到他的手指溫暖而乾燥,有力地將她的手指包裹住,輕輕一握,謝小北卻緊張得心都跟著一跳。
馮韻文有事先走,中間的位置就空了出來。謝小北右手邊最近的就是殷思源,她覺得有些不自在,這人吧,看著挺紳士的,但無形之中就是給人一種壓力。
殷思源坐到這一桌來之後,眾人相互慫恿著喝起了酒。謝小北聞著酒香,忍不住端起謝斯南的杯子,一大口下去,嗆人的味道直衝到鼻子,她連連捂著嘴咳嗽幾聲。
殷思源自然而然地拉過椅子坐到謝小北身邊,湊近道:「我聽他們都叫你北北,這麼叫不冒犯吧?」
「沒事,家裡人就這麼叫我的。」
話一出口,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家裡人這麼叫,和他又有什麼關係?謝小北你真是一口酒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