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冰驀地臉色一白,卻說不出話來。

容雪責備道:「亭西,你說話注意著點,不是小孩子了。」

「沒事的媽媽。」宋宜冰放開謝斯南的手,自行上樓去了。

容雪道:「南南,你還是一起上去吧。」

謝斯南溫言回道:「好。」

謝小北在閣樓上坐得時間久了,稍微動一動就覺得雙腳酸麻,直不起身。

爐火調到了最小,酒還是燙的,咕嚕咕嚕冒著熱氣。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她起身倒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過頭,看到謝斯南。

「小北。」

「吃好晚飯了?」

「嗯,」謝斯南拿過她手裡的杯子,「胃不舒服?」

「沒有,我騙謝亭西的,就是不想吃飯。」

「餓不餓?」謝斯南看她眼眶紅紅的,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臉,「怎麼哭了?」

隔著爐子上升騰起的霧氣,謝小北沉默了許久,驀地對著他笑起來。

「小北……」

謝小北猝然上前,踮起腳尖,一把摟住謝斯南的脖子。

剎那間心跳如雷,血液如注。

謝斯南清醒地告訴自己要推開她,但驟然的驚愕和莫名的狂喜,讓他的大腦陷入僵局,早已無從操控身體的任何一部分。一切全憑由心而起的感知,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手,是何時將她抱住的。

「小北……」這一聲,沒有了之前的歎息與困惑,隻是低低的呢喃,盤桓在空氣裡,遊走在心脈間。

「你喜歡的,對不對?」謝小北緊了緊手,語聲哽咽,「你喜歡的,你喜歡的……」

你喜歡我的。

不敢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因為是罪,但又急切地想要找到一個聲音,找到些許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和兄妹之情,不一樣的喜歡。

謝斯南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顫,幾乎要喘不過氣,那麼長時間的負隅頑抗,終於抵不過這簡簡單單的一句,你喜歡的。

他摟緊她,貪圖這一瞬間的擁抱,在她耳邊輕聲喟歎,「喜歡,喜歡的。」

謝小北知道自己喝了酒,身體有些難受,也知道很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她才有膽量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但是,她的腦子是清醒的,很清醒、很清醒。

打開了閣樓的窗,外麵冷風吹進來,夾雜著些微雪花撲麵而來。

梅子酒已經喝完,杯子空了,爐火也關了,室內有些涼意。

小小的沙發上,謝小北倚著謝斯南,二人都不說話,眼睛微微閉起,漸漸就有了睡意。

謝斯南輕輕推了她一下,「小北,回房間去,睡著了會感冒。」

「我不要,」謝小北往他懷裡靠了靠,「不回去。」

我哪兒都不去,就在你身邊,身前和身後。

這一刻,怕是有一無二的,多不容易,才能這樣靠著他,聽著他近在咫尺的心跳。

這一場漫無邊際的生,好似因為有了這個人的存在,才變得這麼特別與重大。

「哥,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小時候……」謝斯南把謝小北裹到他的大衣裡,「想聽什麼?」

「隨便什麼,比如……你為什麼會離開家?後來又為什麼回來了?我一直覺得奇怪,爸爸媽媽從來沒有說起過。」

「因為他們做錯了事。」謝斯南緊了緊大衣,「冷嗎?冷就把窗關上。」

謝小北把頭埋在他胸口,「不冷,一點都不冷。」

室外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