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謝斯南發現懷裡沒人,嚇得忙站起來,卻發現謝小北獨自坐在河邊。

「北北?」他走過去,見謝小北把雙腳浸在河裡,一雙腳已經在水裡泡得發白。

斯南心疼不已,上去一把就把她抱起來,「你一定要這麼氣我是不是?」

謝小北卻隻是笑,摟住謝斯南的脖子,沙啞著嗓子,「快坦白,說你喜歡我。」

明知她有逼迫自己的意思,謝斯南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他看著她的眼睛,「北北,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不敢告訴謝小北,其實在很多時候,他對她有種不顧一切的佔有慾。他也明確的知道,這會毀了謝小北。

謝小北以為是自己先跨出的這一步,卻不知謝斯南心中的隱患埋得比她還深;她深感自己是罪惡的,卻不知謝斯南心中的恐懼更是驚濤駭浪般地席捲而來、肆虐整個身心。

他在心裡低歎,就這樣吧,就這樣好了,是地獄,我們也一起去。

謝亭西險些就放棄等待,準備回城報警了。看著謝斯南和謝小北疲憊地走來,他上前就是一拳,狠狠打在謝斯南臉上。

謝小北大叫起來,「謝亭西你瘋了!」

「我是瘋了!」謝亭西惡狠狠地看著謝斯南,「說好的最多兩個小時就要匯合,你呢,整整五個小時!」

馮韻文拉住他,「幹什麼啊你?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程羨寧隨即接話,「小北可能是走遠了,找時間長點也在理。」

謝亭西看看眾人,最終還是充滿警告意味地看著謝斯南,「你當心著點。」

他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雙胞胎之間敏[gǎn]的感知力告訴他,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作為雙胞胎哥哥,謝亭西對謝小北有著與神俱來的獨佔欲,他覺得他們天生是一體的。這與宋宜冰對謝斯南的獨佔欲不同,宋宜冰和謝斯南是戰友,隻有他們最清楚彼此遭遇了些什麼,所以小時候一直處於抱團取暖的狀態。但是謝小北在謝亭西眼裡是沒有性別的,或者說在謝小北麵前,他就是女性的自己。

可經過昨晚,他覺得,這個小時候被父母打扮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一起穿小裙子、一起穿小褲子,任何東西都擁有一式兩份的妹妹,不一樣了。

謝亭西很恐懼,這種恐懼就好比在照鏡子的時候,突然發現鏡子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 世事流年,原是妄言(1)

謝斯南承認了謝小北的獨一無二性,這就變相默認了他們之間不再是簡單的兄妹,於是乎,大學生涯變得溫馨甜蜜卻又舉步維艱。

他們很想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去學校的禮堂看話劇,可每每一靠近,就會有同學說,看你們兄妹感情多好。即便是這麼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會讓他們內心慌張、如臨大敵。

閒暇時候,他們會去教學樓頂樓的自習室,那裡很少有人,窗外永遠有充沛的陽光照進來。謝小北就坐在窗戶邊上看書,謝斯南偶爾也帶課本,但更多時候帶的是零食。

謝小北喜歡吃堅果,謝斯南幾乎養成了隨身帶小錘子的習慣。他們坐在窗邊,謝斯南用錘子錘開一個個堅果,把果肉挑出來放到小盤子裡,謝小北吃得不亦樂乎。

謝小北先是看笑話書,在字裡行間看到好玩的語句,就給謝斯南念出來,然後自己笑趴在桌上。等到圖書館裡的笑話書被她看遍了,又看起小說來,不似之前那般喜歡哈哈大笑,經常一兩個小時不說話,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是滿滿一盤子果肉,碧根果,核桃,夏威夷果……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