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若怎麼了?”漣月問。
“果然是知道真像之後受不了刺激,又發作了。”景和的眉頭越蹙越深,手上攥著蛇鎖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可見景和也是用了十分的力氣,握著蛇鎖的手也生出幾條明顯的青筋,說起話來也越來越吃力。
“噗!”突然景和吐出一小口血來。
“景和!”漣月嚇了一跳,便知是景和正在承受由蝶眼帶給他的反傷,立刻抬起手,手上那枚紫蓮戒發出幽深的紫光,紫光緩緩注入景和的身體,將他身上的反傷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
良久,崇若終於支撐不住當即昏了過去。景和也如釋重負般,利落地將蛇鎖收回袖中,長呼了一口氣。
“你怎麼樣?”景和轉過身去,關切地看著承受完反噬的漣月。
“無礙。”漣月擺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體質特殊,這種程度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崇若體內的蝶眼是越來越不好控製了,而且發作的也越來越頻繁。”景和搖搖頭。“以前隻有在他暴怒的時候才會發作,如今,隻要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惹得他不高興,都會走上極端後反被蝶眼所控。”
“那你打算將崇若怎麼辦?”漣月問。
“唉,還能怎麼辦。”景和一邊歎氣一邊慢慢走出了玉蟾宮。他抬頭將這玉蟾宮深深地看了幾眼,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淩空迅速地開始劃十字,口中一邊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劃了多少個,景和才慢慢停了下來。
”血障?“漣月有些奇怪。“你設了幾重?”
“十二重。”景和歎道。“與當年設給洛瑛的,一模一樣。”
涅槃山。
成墨火速趕到涅槃山,門都沒敲就衝了進去。屋內除了自己的妹妹成碧,還有一個人,那個她念了許久的男子,那個像水一樣的男人,賀千雪。
“小雪!”看得出成墨很生氣,進門的時候她已經氣的發顫。
“墨。”賀千雪走到她麵前,滿眼憐愛的看著她,卻迅速對她打出一掌,成墨猝不及防,暈在他懷中。
“你可想好了。”成碧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發生,平日她雖不怎麼待見她這個“姐夫”,但此時她看賀千雪的眼神,卻充滿了擔憂之色。“你隨時可以反悔,在我沒動手之前。”
“我若是有半點反悔的意思,就不會來這裏了。”賀千雪抱起成墨,將她放在榻上。“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
“若是把蠱蟲從姐姐體內引到你身上,這蠱蟲可就伴隨你一輩子了。”成碧道。“它們會吸食你的狐血,若是哪一天你的狐血被吸光了,那你就要和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無妨。”賀千雪道。“如果沒有她,縱是活個千萬年,又有什麼意義?”
“你......”成碧看著賀千雪,竟有些動容。賀千雪此刻坐在床邊,眼中隻有榻上的那個人。明明他即將要承受千百倍的苦痛,但他卻是笑著的。這個賭坊的老板,被葉國人所尊敬的賀大人、“賭聖”,自他第一次拿起骰盅的時候就沒輸過,直到遇到她,他一生唯一輸掉的一局,他當時卻不知,那一局,他不僅輸掉了不少錢,連他今後的一生,都輸給了她。她於他而言,就像一個局,就像世間之人一樣,明明知道賭博會使人沉迷,最終傾家蕩產,但還是每天都有人去賭。他為了她這一局,已經不知道押上了多少東西。
既已下注,豈有撤回的道理?
賀千雪深深歎了一口氣,坐好,道:“開始吧。”
成碧走上前去,抬手將賀千雪眼皮輕輕一闔,道:“不要睜眼,好了我會叫你。”
賀千雪閉眼端坐著,思緒漸漸放鬆,少頃,他便聞到一陣幽幽的熏香,本已放鬆的思緒漸漸隨著那熏香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