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到了子初一刻石惠就會突然暴斃而亡?也許唐門有這種毒?倒沒聽說過,回去讓人查一下,真有的話能搞到點最好。

石惠顯得異常不安,用力地絞著手帕,手背上青筋畢現,時不時地看看宮九再看看花滿樓。宮九看她恐懼的樣子甚至已經有點相信她了,不過看花滿樓還是那副淡然含笑的樣子,一時間心下忖度個不停。

一刻的時間過得很快,除了雨下得小了點之外,什麼都沒發生。宮九在心裏默默地唾棄了自己一次,這女的是有病吧其實,自己還差點相信了。

石惠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屋裏的氣氛也不那麼尷尬了。

到了醜時,雨終於停了。

宮九站起來說道,“在下有急事,現在雨已經停了,在下準備繼續趕路”,又問花滿樓,“不知道花兄是什麼打算?”

花滿樓說道,“我要去浦江縣城,若是跟宮兄同路,就跟宮兄一道走吧。”

宮九點了點頭,又意識到他看不見,便說道,“恰好同路。”

石惠急忙道,“這天黑路滑的,岔路也多,從我們這兒抄近路到縣城用不了一個時辰,若是走官道還早著哩。就讓樹文送你們一程吧。”

孫樹文有些猶豫,“我若送他們去,家裏就剩你一個人……”

石惠打斷他,“放心,這裏半年也沒什麼人經過,能有什麼事兒呢。難得跟兩位少俠投緣,你就去送送他們吧,不然他們路上不熟,耽擱了事兒也不好。我一個人在家關好門,定沒有大礙的。你莫擔心。”

話說到這兒,宮九也明白,這婦人是不想跟孫樹文獨處。

花滿樓微笑著說道,“如此,倒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石惠便歡喜地去給孫樹文收拾東西去了。

孫樹文苦笑著長歎了口氣。

路上泥濘不堪,石惠說的不到一個時辰的路,三人直直走到天色大亮才趕到縣城。宮九要繼續趕路,花滿樓想要找地方先洗漱一番,孫樹文說既然都來了縣城,準備買點東西再回去。三人便分道揚鑣了。

臨走前,宮九跟花滿樓客氣一番,“有機會定要去府上拜訪。”

說完調轉馬頭,就準備走了,不想花滿樓一把牽住韁繩,笑著說道,“到時一定備好桃花釀,掃榻以待。倒是不知宮兄府上何處?”

宮九大笑幾聲,“是我疏忽了。隻管去長安馬行街宮宅找我,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孫樹文也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待馬蹄聲遠了,花滿樓問了孫樹文大通錢莊怎麼走,兩人便也分手了。

大通錢莊內,一個俊秀的青年公子正焦急地在屋裏踱來踱去,聽到外麵夥計喊七少爺,連忙迎了出去,見到花滿樓隻管上下打量也不說話,花滿樓笑道,“五哥,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你呀,真是,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我真是要急死了,生怕你還在那什麼仙山上。”花滿煜仔細看了看花滿樓,果真沒受什麼傷才鬆了口氣。

“是仙華山。”

“不知道那山有什麼好,還非要自己去,下人也不帶一個,算了,你趕緊去洗洗吧,熱水都準備好了。”

花滿樓笑道,“五哥還是這麼細心。”

“少甜言蜜語,不吃你這一套。下午我們動身回去,再晚趕不上爹的壽辰,看他不揍我們。”

吃過午飯,花滿煜仔細問了花滿樓一路上的遭遇,沉吟一會兒道,“這個宮九不知是何來路,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不過聽你說的,這人倒不像是初出江湖的樣子,名字聽起來也像是假的,說不得長安什麼馬行街上根本沒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