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味深長地看花滿樓一眼,淡然一笑,“殿下的意思,下官自會一一上奏,至於成與不成,且待聖上定奪吧。”心中不爽,這世子長得雖然確實比較出眾,不過自家兄弟七個哪個也不比他差,性子也不見得多出彩,怎麼倒得了七童的青眼。

宮九笑道,“這個自然,小臣也會親自上表,如今得聖上一問,不管成與不成,都已是天恩浩蕩了。”

花滿江笑笑,不欲多言,便帶著花滿樓告辭了,宮九自然親自送了出去。

路上花滿江便冷著臉,花滿樓說了一車軟話,花滿江方拿捏著緩了臉色,“他是親王世子,自來藩王非祭祀迎駕大事連城門都不能出!如今世子提這種要求,皇上要是多心了,著錦衣衛查探一番,自然就知道了是你出的主意,世子是皇上的堂兄弟,隻要不是謀反大事,他是安然無恙的,反而倒是你說不定會受牽連。實在不是四哥小人之心,你跟世子相交,萬萬要多留心。”長歎口氣道,“你是個心軟的,看誰都是好人,他們皇室中人,恨不得頭發絲上都長滿心眼子。”哪個是善茬,便是龍椅上那位,看著是軟和脾氣,便是他夜裏妄揣聖意,有時候事後諸葛才能參透,被其手段心機驚出一身冷汗。

花滿樓略有愧疚,“我記得了。四哥要多加小心,我身有不全,不能出仕,不過因為陸小鳳的關係小有名氣,朝廷上的人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縱有攻訐,肯定是意在四哥。”心中不是不後悔,自己莽莽撞撞地,說不定是給四哥惹了麻煩,如今四哥聖眷正盛,皇上自然不會在意,若以後失了聖心,落井下石者無數,少不得被扣一頂與親王勾結的帽子,到時便是大禍。宮九當然不能不幫,然而比起來直接給他出主意還拉上自己,總歸能找到更穩妥的辦法。

花滿江欣慰一笑,“官場上被彈劾原是常事,我自有應對辦法。”

花滿樓自然知道自家四哥的本事,笑道,“這個當然。不過白提醒一句,如今四哥正要再升一級,說不定有人眼熱呢。”

花滿江年未而立,便要成了考功司郎中,吏部的侍郎一旦有空缺,向來是從考功司與文選司郎中選的,故而考功司郎中一位向來是各派係爭奪的重點,如今花滿江年紀如此之輕,甚至都還沒有成親,風頭太盛實在不是好事。

花滿江心中一愣,疑惑道,“這事我不曾跟家裏提過,七童是怎麼知道的?”事實上這話不過是皇上私下裏提了幾句,甚至他的上司現在的考功司郎中都不知道,七童怎麼會知道!難道是太平王世子跟七童說的,那世子的手伸的也太長了!莫不是此次奏請準許他出封地也是他借七童之手故意為之!想到這,花滿江心裏頓時驚濤駭浪,竟然著了世子的圈套!

花滿樓也愣了,“之前太平王壽筵上,我遠遠聽到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說的,說話的人我不認識,五哥說是鹹陽的知府。我想著他都知道了,以為是朝廷出了公文了呢。”既然還沒有公開,四哥甚至還沒跟家裏說,說明這事還沒定或者不能宣之於眾,一個遠離帝都的小小知府又是如何得知的!

花滿樓想得到的,花滿江在官場裏這幾年,自然想得更多,定了定心,先安撫七童,“確實還沒出公文,不過可能露出了什麼蛛絲馬跡讓朝廷裏那些老狐狸猜出了,也是有可能的。鹹陽住著今上的親叔叔,能在這裏做知府的,肯定有些背景,跟帝都的人互通消息是必然的。我要來祝壽的事情之前就定了,他定然會到處打聽我的來曆,知道這個也不奇怪。”這話大部分是真的。

花滿樓果然放了心,笑道,“等事情一定,四哥的好消息可要先比朝廷的邸報到家,不然別說爹了,我看大哥幾個就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