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若他篤信這個,倒不失為一個良機。”
“確實。不過剛剛譚四提的章迦之說章遜之活不了多久了,難道是他要害章遜之不成?”
“這也是有可能的,章明亭一直把章迦之倚為臂膀,恐怕章迦之心也大了。章明亭雖然有罪,但他死於非命,朝廷便沒追究,也沒抄他的家,估計章府還是尚書府的規製,章遜之既然是個沒本事的,就算沒有小人作祟,守不守得住這份家業還得兩說,何況還有個章迦之在一旁虎視眈眈。”宮九頓了頓,笑道,“也說不定是章遜之對那個叫薏苡的情深似海,可惜沒福氣,他親爹享用過了,又轉手到了他堂弟手裏,一時想不開便害了相思病,不等章迦之出手自己就把自己折騰死了。”
花滿樓手裏把玩著宮九親手雕的玫瑰避塵珠,“若真是情深似海,就算章遜之不敢跟自己親爹搶,難道還不能跟章迦之搶,怎麼就由著章迦之糟蹋他過了門的妻子?是不是情深,倒沒什麼關礙,恐怕章遜之是害怕章迦之。”
宮九鼻子裏笑一聲道,“頭上的綠帽子亮的十裏外都看見了,要麼章遜之天生是個烏龜王八蛋,要麼就是心裏憋著對章迦之的深仇大恨卻投鼠忌器。”
“如果真是天性懦弱至此,恐怕就不會這麼信佛信道的了。”花滿樓嘴角一翹,“不如去試他一試,我們來個投石問路。”
宮九看著花滿樓手裏的避塵珠,眼睛一亮,“我有個主意。”便出去走遠了叫人來吩咐一番,還故意避著花滿樓不讓他聽到,末了回屋笑道,“得個三五天功夫,不如我們也出去打探些消息。”
他們兩個相貌出眾,穿戴不俗,實在不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選,無奈看宮九自有計劃,花滿樓隻好把手裏的避塵珠放好,跟著宮九上了街。正是吃晚飯的時辰,街上熱鬧得很。兩人一個如同惠風和暢一個好似修竹俊挺,實在是異常顯眼,宮九隻當沒看見街上的人都明著暗著瞧他們,帶著花滿樓直奔大慈閣而去。
花滿樓坐在大慈閣的雅間裏,無奈道,“不是說出來打探消息麼,早知道先吃了飯再出來豈不更好。再說了,昨晚李大伯不是說他按著你的口味特意準備了些醬菜,怎麼又來這裏吃。”
“那是我以前的口味,人都是會變的。”似乎想到了什麼,宮九說完輕輕歎了口氣,不等花滿樓意識到,便給花滿樓夾菜,道,“你嚐嚐這大慈閣的醬菜,鮮甜脆嫩,配上一碗粳米粥,開胃又好吃。”
花滿樓聞著便覺得香,兩人便先安安靜靜地吃了飯,宮九這才說去打探消息之事,“我們先回去換了衣服,再去章府聽牆角。”
花滿樓無語,打探消息就打探消息,非說聽牆角,聽起來真做賊似的。兩人不緊不慢地回了住處,換了玄色緊身夜行衣,宮九摸著下巴圍著花滿樓轉了轉,想不到七童穿深色衣服更加好看了,越發襯得人如玉,又想問花滿樓覺得自己穿夜行衣怎麼樣,便想到花滿樓的眼睛,心底似乎被針紮了似的抽疼了一下,就聽花滿樓笑道,“你瞎轉悠什麼呢,還不趕緊換好衣服。”
宮九替花滿樓整了整衣襟,“我都換好了,如今夜長了,已經黑透了,我們這就走吧。”
花滿樓裝作懊惱的樣子歎口氣,“這還是我第一次穿夜行衣。家裏覺得我跟著世子殿下,能長些見識,學些襟懷,實在是難得的福氣,誰料到竟然跟著殿下去做這些勾當呢。”
“已經上了名為宮九的賊船了,可沒有半路下船的道理。”宮九便虎著臉道,“你要是想下船,就把你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