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
宮九理都不理,抱著花滿樓便往自己的院子跑去,後麵呼啦啦跟著一群人,見世子臉上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偽,都暗暗揣測世子抱著的是誰,有些消息靈通的,便猜到了是花家的小公子,有些聰明伶俐的,便忖度著是世子心尖上的人,因此個個斂眉垂目,開門打簾的,生怕一處不好,被世子遷怒。
宮九並不知一幹內侍仆役丫鬟心裏的小算盤,輕手輕腳地把花滿樓放在床上,又試了一回脈,發覺內力已平穩多了,這等內力紊亂之事,因內力也分五行,五行又各分陰陽,故而別人輕易不敢摻和引導,一個不好,便容易使已經紊亂的內力越發橫衝直撞,身體自己調節過來最好,不傷身不說,又相當於衝刷了一遍經脈,運氣好的,內力便會大增。
宮九守在花滿樓身邊,時不時試試花滿樓的脈象,直到四更快過了,花滿樓的脈象才完全平穩了下來,宮九這才小心地替花滿樓褪了外衣,又在一旁守了一會兒,瞧著確實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放下帳子出去,見內侍仆役丫鬟都還站在外麵階下,因這王府不過是王爺世子等人奉詔赴京的下榻之所,伺候的人並不多,宮九快速打量了一番,見闔府的都在,低聲道,“難為你們在這兒守著,都下去歇著吧,一會兒天亮了做活的時候動靜輕些,若是吵醒了貴客,我是不依的,還有,都給我把嘴閉緊了,若是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什麼情麵臉麵可就都沒有了。”
眾人皆垂首低聲應了,便三三兩兩的四散了,獨原本就在世子院裏伺候的五六個小內侍丫鬟上前,想著伺候宮九盥洗,宮九擺了擺手,“這幾天不用你們伺候,放你們幾天假,有想回家走親戚的,隻管去,留下一兩個備水備茶打掃院子的,也別在我眼前瞎晃。”
幾個人輕聲應了,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宮九這才進屋匆匆盥洗一番,換了衣裳便把矮榻移到床前湊合著躺下,也睡不著,時不時就要試試花滿樓的脈象,又擔心花滿樓醒了要茶要水的,不過是閉目養神罷了,直到天已大亮,起身又試了試花滿樓的脈,果真平穩得很,又比先前覺得內力有些增長,這才徹底放了心,回了榻上躺著,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花滿樓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恐怕已經巳時了,如今醒了,再回想昨晚之事,便知道長公主一事是自己誤會宮九了,有些羞愧,又察覺宮九在下麵睡著了,必定是昨晚照顧了自己一夜,便想著繞過宮九出去,不想他一坐起來,宮九便也醒了,睜眼看見花滿樓一身素白窄袖中衣,上麵銀絲繡祥雲暗紋,被汗微微浸濕,領口緊貼著白皙的脖頸,襯得肌膚越發無瑕,頭發也略有淩亂,微濕,或是搭在中衣上,或是貼在臉頰上,越發顯得青絲如墨麵若白玉,宮九便也不急著起,隻管趴在榻上一手托腮,望著花滿樓發呆傻笑。
花滿樓原本還覺得昨晚誤會了宮九,心中不是不悔,如今被他這麼傻愣愣地盯著,反倒想起了宮九犯蠢還耍流氓之事,越想越覺氣不平,當即冷哼一聲,直接抬腿便要跨過宮九出去,宮九哪裏還讓他,趁勢抱住花滿樓的腿一拉一扯,便又把花滿樓壓在了矮榻上,隻管沒頭沒腦地在花滿樓脖頸間嗅來嗅去,又在花滿樓露出的肌膚上亂親亂吻,氣得花滿樓恨不能拿把劍將他打出去,不想宮九沒什麼章法地亂動亂親,倒越發覺得心中空洞洞的,隻覺得怎麼都不夠,不一時便蹭得火起,矮榻原本就窄,如今兩個人都隻穿著單薄的中衣,宮九的動靜,花滿樓哪裏感覺不到,不由一僵,半晌反應過來氣血上湧,當即便麵如滴血,心中發狠手下用力便把宮九推了下去,宮九正意亂情迷間,冷不丁被推個不防備,便滾坐在地上,自己清醒過來,也覺得尷尬,抬頭望見花滿樓頭發淩亂,麵色緋紅,眼睛水潤潤的,隻覺得心頭火越燒越旺,恨不能將花滿樓拆吃入肚。
花滿樓冷笑道,“世子殿下這是怎麼了,用不用草民出去喚幾個小廝丫鬟進來?”
宮九這才徹底清醒過來,知道花滿樓這還是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便顧不得身下邪火,磨蹭到花滿樓身邊也在榻上坐了,賠笑道,“七童可別冤枉好人,自打遇見了七童,我是一向潔身自好的,什麼丫鬟什麼小廝,我眼裏心裏光七童還看不夠裝不下呢,別人哪裏得我一個正眼來著。昨晚都是我鬼迷了心竅,後來我不是拉了那位一把,也算救駕了,馬有失蹄時啊七童,原諒我這一遭吧。”
花滿樓方才也是被宮九蹭得心神發亂,如今穩下神來,便喚人送水進來,慢斯條理地盥洗了,穿好衣裳,又重新束發,宮九見狀急忙顛兒顛兒的過去要幫忙,花滿樓冷著臉道,“不敢勞煩殿下,殿下留著這手藝以後伺候世子妃吧。”
宮九訕訕地收回手,花滿樓向來不拿這種話噎人,便知道是因為自己大事沒說明白,花滿樓又怕給自己招禍故意說些別的,宮九便拖了個方凳過去挨著花滿樓坐了,趴在花滿樓耳邊低聲道,“其實也不是鬼迷了心竅,那時候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七童你想想,八哥弑君,就算他找了葉孤城來,我自信能擋得住葉孤城,那時候,八哥下手殺了當今,有的是眼睛瞧著,他想登基也沒那麼容易,大行皇帝的兒子隻活下來了當今一個,大行皇帝嫡親的弟弟便隻有平南王跟我父王兩個,隻要我留得命在,太皇太後文武百官哪個是傻的,平南王府謀反,不死也得幽禁終生,那麼血緣最親的便隻剩我了,到時候不管我願不願意,太皇太後也得下詔立我登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