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然道,“我的卦不會錯的。”
“我不管你卦準不準,難得現在沒什麼事,我是要睡一會兒的,今晚還不知道熬到什麼時候呢。”花滿樓說著便去了外袍散了頭發去床上躺著了。
宮九忙也跟過去擠擠挨挨的躺在一邊,半晌等花滿樓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吩咐黃結道:“我記得還帶了些上好的安神香備著,你去屋裏點上塊,若是他醒了問起我來,就說我出去隨便走走,馬上就回來。”
黃結答應了自去取香不提,宮九便步履匆匆地直奔木道人的小院,雖然之前也沒來過,不過上次來武當的時候因為孫樹文之事也留了心,也沒用問人,便找了過去。
許是因為自己收的愛徒先後都不得善終,木道人如今在弟子一事上越發不上心,院子裏連個打雜的小道士都沒有,宮九推門而入,看院子裏有石桌石凳,便過去坐了,笑道:“道長既然知道我來了,還請出來一見。”
片刻之後果然木道人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不知貴客來臨,有失遠迎。”
雖然說的是抱歉的話,倒是一點不見歉意的。
“我不過是個空有爵位的世子,也算不上什麼貴客。道長又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不日又要榮登武當掌門之位,我也當不起道長的遠迎。”
木道人摸了摸整齊的白胡子,哈哈一笑,“世子說話好生有趣,貧道倒不明白了。”
“道長再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人都來了,何必再做些小女兒情態呢。”宮九收起在花滿樓麵前的閑散,端坐在樹下,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枝在他臉上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無端生出一種神秘之感。
木道人眯起眼睛看了宮九半晌,見宮九仍舊老神在在的,便道:“以世子的氣度雅量,如今是龍困淺灘,他日必定扶搖而上九萬裏。”
宮九嘴角一勾,“我來,可不是為了道長的這幾句空泛好話。我現在內力盡失,若想扶搖而上,還請道長援手。”
輕風乍起,木道人一把白胡子也飄了起來,倒頗有仙風道骨之感,隻是木道人別的都好說,這胡子最是寶貝。宮九分明未瞧見木道人有什麼動作,他的一把白胡子卻保持了一個被漂亮的輕飄角度。
“我不過是一個會些拳腳的老道士,可興不起能將世子送上九萬裏的大風。”
“如今我羽翼被折,道長隻要助我再生羽翼,不需別人起風,我自己便能扶搖直上。再者,所謂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這是柳絮這等無根之物才需要借著風,就算上了青雲,也不過是片刻的逍遙,自然是不穩的。”
木道長哈哈一笑,“這話說得有理,當浮一大白!隻是到底怎樣才能助世子再生羽翼呢?”
“還請道長送我一半內力。”
宮九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木道人霎時眼神一淩,“世子這口氣,倒是不小。”
宮九笑了笑,“要是口氣小了,我也就不來找道長了,天下人多了去了,也隻有道長能接下這話。”
木道人歎了口氣,胡子被吹亂了也沒顧上,“若是別的什麼事,世子開了口,我自然是無二話的,隻是這事,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世子開口就讓我送你多半條命,我實在是應承不了。”
宮九往前傾了傾身子,俊朗的臉從斑駁的樹影裏出來,被春末夏初的日光一照,越發顯得修眉長目,顧盼燁然,“道長就算隻剩一半內力,如今武當派上上下下也沒有對手,就連王十袋鐵肩大師也不過是將將比肩罷了。更何況,就算分我一半內力,以道長的功力,恐怕不出幾個時辰就能恢複個七八成。”宮九頓了頓,豁達一笑,“我與道長說實話,道長先前說我經脈貫通得比道長的還好,是我被人下了毒,那人想讓我內力亂竄爆體而亡,我卻用內力衝刷了經脈血液,雖然內力耗盡,卻是因禍得福,不然以我的年紀資曆,如何能到這種地步?誠然道長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皆已貫通,經脈血液骨骼之中毫無渣滓,隻怕如今已是到了頂,再不能更進一步的,如同卡在了瓶口,退不能退,進卻進不了,道長把內力輸給我五成,再重新修煉內力,以新換舊,如同重歸嬰孩,自然更有無限的生命發展了。豈不是你我皆大歡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