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冠,恐怕賊人不會善罷甘休。要我說,這賊人實在不知所謂,若說偷七星劍我倒不奇怪,最起碼是柄絕世寶劍,說不得有什麼玄機,比如有什麼鎖鏈隻有這七星劍才能斬開,隻是怎麼倒拚死護著紫金冠,卻把七星劍丟下了呢?這紫金冠當然也是好東西,隻是又不能拿去換錢,也不是什麼長生不老藥,誰偷了這東西,也隻能藏在家裏,實在不合算。”
龍猛鼻子裏笑一聲,“世子殿下別是嚇糊塗了吧,這七星劍分明是木道長從賊人手裏搶回來的,並不是賊人丟下的,方才送進來的兩個紫衣道士這麼說的,世子竟然沒聽見?”
宮九不以為杵,好脾氣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我看那兩個紫衣道士臉不紅氣不喘,身上的禮服也紋絲不亂,就和之前跟在木道長身後迎客的時候一模一樣,我隻當這七星劍是他們從地上撿的呢。”
石雁皺了皺眉,雖然宮九說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不知怎麼倒覺得他仿佛知道了什麼似的,一直引著眾人往血洗中原武林上想。不過,他說的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既然計劃趕不上變化,變通變通就是了,“世子此言極是,關於武當派繼任掌門的人選,原本我已拿定了主意。隻是今晚突發此變,說句不怕丟臉的話,白天先是有奸細混了進來,管事的彭長淨又被人不明不白地殺了,這燈滅得這樣巧,管燈油的長慎也死了,分明是被賊人收買,又被滅了口。他們見利忘義,死有餘辜!隻是,我如今倒擔心恐怕派中還有別的人被收買,原先定的繼任掌門,可不可信還得兩說。並不是我不想宣布誰是繼承人,到底我要先確定此人沒投奔了賊人才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
留在大殿中的人,武林中比武當少林丐幫稍小些的門派的掌門長老們,沒被木道人帶出去抓賊的武當弟子,都被石雁這話嚇了一跳,雖然有些靈透的人已猜到了武當派裏有賊寇的內應,隻是大家皆心知肚明罷了,誰知道石雁竟然撕破臉皮直接說了出來,大殿裏一靜,接著便哄哄地鬧了起來,原本跟武當子弟間雜著或坐或站的,此時也顧不得麵上好不好看了,皆離了他們。不過片刻,便涇渭分明,武當的弟子一個個孤零零地站著,臉上好不精彩。
花滿樓悄悄地伸手推了推宮九的背,宮九會意,笑道:“掌門慮的是,再過個一二十年再立繼承人也不遲的。”
石雁臉色一僵,他最近覺得疲累不堪,已起了歸隱之心,如今出了這麼大個亂子,少不得再多勞累幾年,“要是拖那麼多年倒不好了,世子是皇家人,必定知道太子被稱為國本,就算皇上正當盛年,太子該立還是要立的,一來是安眾人之心,二來便是防著萬一出什麼事情,龍馭賓天了。”
花滿樓道:“正是這話了,枉你讀了這些年的書,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我每天遊手好閑的,哪有工夫去關心什麼國本。不過,我卻知道藩王世子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隻是不知道這掌門之位是怎麼個立法?”
石雁道,“武林門派多是擇賢能者繼掌門之位,像我武當派,若是掌門沒有來得及留下遺囑,便是最德高望重之人接任...”說到這兒石雁臉色大變,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望著底下烏壓壓的人群,“諸位,我現在宣布,武當派掌門之位的繼承者是...”
破空之聲穿過大廳裏安靜的人群,直奔石雁額頭而來,宮九餘光瞄見龍猛一把攥住石雁的胳膊,石雁被他攥的臉色瞬間煞白,宮九心裏冷笑道,這招還是爺玩兒剩下的。花滿樓已把那柄未開刃的倭刀擲了出去,破空而來的也不過是一柄武當弟子初始練劍時用的木劍,被倭刀撞開了去,搖搖地插到了一旁的紅木大柱上,竟也是“入木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