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宮九臉色越發陰沉,“你果然對這裏熟得很。”
花滿樓意識到宮九是動了真氣,心中頗覺好笑,“你也太經不起玩笑了,我家在金陵,這麼好的地段家裏能在這兒沒有幾處產業麼,玩笑幾句你就惱了。”
宮九半眯著眼睛盯著花滿樓,半晌慢吞吞地道:“這才多大功夫,你開了兩個玩笑了。”聲音平靜,若不是他手上還死命攥著花滿樓的手腕,隻當他已消了氣了。
花滿樓一愣,他自己倒沒發覺這個,“可能是因為到了家,說話比在外麵隨便些了吧。別在院子裏站著了,一會兒人來了可別認出你來。”
宮九心裏斟酌著花滿樓應該確實是在開玩笑,便反客為主拉著花滿樓往院裏走,看見花滿樓玉白的手腕上浮現了指痕,越發襯得瑩白如玉,在影影綽綽的燈下一瞧,仿佛下一瞬也能發起光來。
花滿樓帶著宮九繞過三層小樓,後麵緊挨著倚翠樓有幾間高大的抱廈,外麵竟然鎖了,花滿樓熟門熟路地開了鎖,推門進去,裏麵桌椅齊備,床榻俱全,桌上擺著兩個巧色蜜蠟荷葉蓋碗,一個玲瓏錫罐,一個大茶盒,還有盛著滾水的銅壺。
“我跟你說的功法,你練得怎麼樣了?”宮九用拇指指腹輕輕地在指痕上摩挲著,“能把這些淤青消了去不?”
花滿樓也就把方才之事拋到了腦後,轉而專心致誌地運起內力,研究怎麼把淤青消了去。宮九在一旁打開錫茶罐聞了聞,是武夷大紅袍,一邊覷著花滿樓的手腕,一邊自己在一旁按部就班地衝茶。
茶剛衝好,花滿樓含笑把手腕往他眼前一伸,“你替我看看,現在怎麼樣了?”
宮九老老實實地道:“比剛才好多了,現在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把茶水遞過去,“我好久沒動手衝茶了,嚐嚐怎麼樣。”
花滿樓抿一口,“水不怎麼好,有點澀。”
宮九自己也嚐了嚐,“確實,不過已經不錯了,難為這裏準備得周全。”
“隻有這水是這裏準備的,別的都是從桃花堡送過來的。比較重要的鋪子裏都有單獨辟出來的幾間屋子,裏麵的用具都是幾位嫂嫂親自安插的。”花滿樓話音一轉,“你說這王豐會不會不來了,或是沒走到倚翠樓就在別的哪家住了腳?”
“這倚翠樓在外名聲最響,頭牌綠念不是號稱豔壓整條秦淮河麼,王豐那個人,”宮九鼻子裏笑了一聲,“這種事情才不會委屈他自己,而且譚四送回來的消息也說是要來倚翠樓的。”
花滿樓便放了心,一心琢磨著如何把手腕上的淤青消得幹幹淨淨,宮九在一旁也開始運行內力,如今調息了這麼十來天,如今內力已比先前更加醇厚了。
外麵絲竹嫋嫋,屋裏卻寧靜地像是荒山上的古刹,戌時過了大半,花滿樓精神一振,“來了。”
不過片刻便隱約聽到了成裕跟王豐進了倚翠樓,還有幾個同行的鏢師。鬧哄哄的果然還是點了頭牌,想必成裕早已提前遣人打點好了,這綠念倒是毫不拿喬,雖然明眼就能瞧出王豐跟成裕是淨了身的人,仍舊是笑意滿滿,將一行五個人迎入了雅間。之後更有其他美人出來相陪,這綠念隻單陪著王豐,飲酒嬉戲好不快活。
王豐雖然跟著太平王也認了幾個字,平時也愛擺個有禮的架子,現在說話倒是葷素不忌,越來越往粗俗下流走。可苦了在隔壁院子裏偷聽的花滿樓,偷偷地連耳朵梢兒都紅透了。
又過了半個來時辰,一夥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綠念便扶著王豐先轉入了另一個房間,精致異常,尤其是一張床,比普通人家陪嫁女兒的床不知貴重了多少去,隻是上麵雕的也特別,全是交合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