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明師太道:“那人穿著鬥篷,我……沒有看到……做這種醃臢的事,說到底,也就是借我們這些三姑六婆的手,怎麼可能露出半點馬腳……”
琅華聽著這些話,感覺到脊背一陣寒意,雖然她現在眼睛沒事,可前世,她就因為這一百兩銀子,隻能每日枯坐在屋子裏,什麼都不能去做。
靜明師太話音剛落,母親氣得聲音顫抖,“我早就懷疑,這些三姑六婆要不得,”說完看向屋子裏的下人,“到底是誰搞的鬼?讓我查出來就將你們扔出城去,讓那些叛軍剝了你們的皮。”
母親的勃然大怒,讓屋子裏所有的下人都跪下來。
琅華不禁著急。
母親問話的方式不對。
應該哄著知情的人提供線索和實情,而不是告訴知情人,說出來隻會死得更慘。
這樣一來,知道內情的人隻會守口如瓶。
琅華想想方設法地打斷母親說話,顯然母親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
這時,頭頂上已經傳來祖母咳嗽的聲音。
琅華鬆了口氣,顯然祖母很清楚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
顧老太太抬起眼睛,目光清亮,淡淡地道:“若是有人說出來,我們顧家還是能……網開一麵。”
“娘,”母親紅了臉,呼吸也變得急促,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她紅著眼睛看向顧老太太,“有人吃裏扒外,害琅華,我們還要對他們網開一麵?世衡去的早,就留下琅華這唯一的骨血在世上,我……我……若是讓琅華有半點的閃失……將來要如何去見世衡,讓我查出來,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母親指向地上的下人,“都給我說,到底是誰?這些日子有誰出府了?都去了哪裏?來人將所有伺候大小姐的下人都綁起來。”
下人們齊齊乞求,“老太太,太太,顧家待奴婢們恩重如山,奴婢們怎麼會做這種事。”
母親咬著牙,橫起了眉毛“都不說是不是?都給我拖出去打,打到說為止,我倒看看,這個家裏到底還有多少不見天日的手段。”
“大嫂這話是在說誰呢?”驚訝略帶諷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穿著草綠色褙子,打扮的十分光鮮的年輕婦人,撩開簾子從外麵走進來,大大的眼睛往屋子裏一掃,看到陸二太太立即滿臉喜色,立即向屋子裏的人行禮,“陸家嫂子身上不舒坦,還來看琅華,我們琅華真是有福氣,家裏有老太太寵著,將來還有陸家嫂子護著,我們兩家可是都將她當成寶貝。”
話裏話外在指她的婚事,也是在反駁母親。
母親被三嬸這樣一堵,果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顧三太太一臉無辜地看向許氏,“我聽說琅華好了,這可是大喜……大嫂怎麼反倒動這麼大的氣。”
母親方才的一番話,有些針對三叔、三嬸的意思。
沒有任何證據的指責,隻會落人口實。
不能再讓母親和三嬸這樣糾纏下去。
琅華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祖母的袖子,在祖母的注視下看了看旁邊的陸二太太。
顧老太太低下頭,看到孫女因為天花而消瘦的臉上帶著些許憂慮的神情,她順著孫女的視線望過去,陸二太太捏著帕子,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一言不發仿佛是在看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