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麵,馬車嘎嗒嘎嗒的往前跑著,模糊的雨霧和狂風讓他看不清楚街道,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經過哪些地方,天色昏沉,車廂裏坐著他剛認識的老朋友。
“我們是朋友?”約翰華生詢問他。
“不是,隻能算是舊相識,我和你關係不大,可以說毫無瓜葛,但,我對你有很好的印象。你是個好人,心地善良的好人。”
約翰華生不明就裏,他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看向車窗外,“就不能告訴我具體去哪兒?”
“恐怕不行,我家主人的住處很隱秘,他不喜歡被太多人知道他的居所,熱鬧對我們而言是件麻煩事。”
“他是誰?”
“麥考羅夫特……”雷斯垂德忽然間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麥考羅夫特福爾摩斯,你要見的是他。”
這個姓氏就像煙花一般,突然在約翰華生的腦海中綻放,他良久無語,這姓氏裏麵蘊藏著某樣東西讓他牽腸掛肚放不下,那東西對他很重要,他知道肯定很重要,甚至超越了他的性命,但就是蒙上了一層灰,讓他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雷斯垂德笑道,“雖然你心裏存著福爾摩斯的姓氏,不過看來你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你能否……告訴我,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什麼人?”
雷斯垂德收斂了笑容,他嚴肅的繃緊嘴角,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約翰華生,直看得約翰華生心裏發毛,他覺得這視線正在入侵著他的內心,約翰華生不滿的沉下臉,瞪著他,“該死的,你們誰都不提這個名字,我家人也是,你也是,就像這個名字是惡魔的名字,他到底幹過些什麼,他到底認識我不認識我?”
雷斯垂德卻什麼也不說,他隻是堅毅沉默的看著約翰華生,時間過了很久,直到馬車停了下來,他才緩緩的說,“夏洛克福爾摩斯,他生前是個偉人,他是個英雄。”
約翰華生不知為何,仿佛墜入深淵一般,心裏非常的苦楚,他忽然皺起眉,閉上眼睛,他的大腦在前一秒抽痛了一下。
“他過世了?”約翰華生雖然還沒有想起夏洛克福爾摩斯到底是誰,但他覺得他失去的那個重要東西就是這個人,毫無疑問肯定是這個人,此人對他而言非同小可,在約翰華生心裏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可他究竟是誰?他長什麼樣子?約翰華生到底欠他什麼了,還是他欠約翰華生什麼了,為什麼他每次想到這個名字心裏就難受?
雷斯垂德關懷的問他,“你每次快要想到他的時候,就會這樣?”
“他怎麼過世的?”
“我認為,他是被燒死的,燒成了灰,然後風把他帶走了。”
“多久之前?”
“你墜車後5天,他也發生了意外。”
“我和他……曾經一起?在火車上?”
雷斯垂德歎了口氣,“你想不起來,不要勉強,我看你很痛苦,還不如忘了他,忘了他也對,你還要繼續生活,你要往前走,忘了他吧約翰華生。”
車門打開,車夫撐著雨傘在外麵等著,雷斯垂德先下了車,約翰華生提著醫藥箱同樣走下來,他在雨傘下看到麵前有一棟孤立的大房子,紅色的屋頂,黑色的煙囪,每一扇窗戶上都蓋著一層黑色的天鵝絨窗簾,那窗簾像腐壞的牙齒一樣漆黑,近處樹立著無數的密林,把這棟神秘的房子遮蓋的極其隱秘,外人不走進來根本看不見,約翰華生被帶進了屋子,他拄著拐杖站在陰暗的屋裏,覺得很冷。
雷斯垂德笑了一下,“這屋子裏有壁爐,但我們從來不用,所以沒有木柴,我可以給你一張毛毯披身上將就一下,我替你倒杯酒暖暖身體。”雷斯垂德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自言自語般的說話,“今天天氣不錯,不會很光亮,就像天黑了一樣。”他走動的步伐很快,而且沒有聲音,就像飄到屋子盡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