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溪將她帶出來,還告訴她池淨的地方,實在奇怪。這個男人做事真的不能用情理去推斷。其實她已經聯係上了池淨放在魏國的探子,最後也能出了宮,隻是沒有他這樣快而已。

兩百多裏,她要策馬狂奔才能在中午到達,可是如今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真中午到了那裏,怕是孩子也沒了。可是如果不到,就會與池淨錯過,等他進了皇都,要是被昊銘發現,一定不會想讓他活著離開。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涼溪說的是實話的份上。

她相信池淨,相信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就算去了皇都也不會出太大的事,所以為了孩子,她還是走慢點吧。

皇都周圍土地肥沃、地勢平整,像這邊這樣有小丘的地勢,已經在皇都百裏開外了。她不可能折身返回,還是到前邊一個城裏聯係人吧。

落音想著,打馬慢慢的走。

涼溪又出現在了原來的地方,看著落音的背景,目光漏出複雜的顏色。

他咬著牙,運起了內息,向著目的地趕去。

野林旁的小徑上,池淨策馬狂奔,忽然看到眼前不遠處出現一個眼熟的背景,連忙拉住馬韁,雙眼冷冽的盯著前方。

涼溪轉過頭來,臉上依然帶著麵具,定定的看著池淨。

兩人間的氣息越來越緊張,涼溪半晌才平靜的開口:“那個女人早都髒了,她配不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池淨打斷:“髒了也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更能包容她的男人了!”

涼溪內心一震,露出一個苦笑,卻覺得自己準備的所有話語,在這句話後都成了多餘。

這世上,並不是隻有落音一個人具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哥哥身上會有這種勇氣。

“既然如此……”涼溪開口,才發現連說出口的這四個字都沒了意義,何況接下來話。他深深的望也池淨一眼,轉身離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糾纏一輩子吧!

誰先累了,誰就輸了。

可是輸的人絕不會是我。

池淨望著涼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深吸一口氣,雙腿一夾馬肚,快速向前趕路。

落音騎馬走的時間不長,就到了一個州城裏。魏國的州與乾國的州是一樣的行政等級,等同與現代的縣,她正想著這個城這麼小,也不知道有沒有寧國的探子,怕是聯係了都聯係不上,應該想個什麼方法能將消息傳出去的時候,猛然聽間前邊疾疾的馬蹄聲傳來。她忙讓馬向旁邊移,一邊看了過去。

於是,怔住了。⑨思⑨兔⑨網⑨

一匹褐色的馬上,池淨一身黑衣縱馬狂奔,風揚起他寬大袖子,墨發在身後起伏。

池淨……

沒有想到,他穿黑色的衣服竟也是如此好看。

池淨感受到了落音的目光,抽空向旁看了一眼,一時怔住,連忙捉住馬韁拉馬頭,馬兒長嘶一聲揚起雙蹄停下,這時已經將落音甩到了身後,他又連忙打馬轉身,卻因嫌速度太慢直接的從馬上跳了下去奔到落音麵前,不置信的看著她。

她怎麼在這裏?

激動之下,池淨說不出話來。

落音已經下了馬,看著池淨麥色的皮膚,伸出食指在他臉上一搓,見沒有顏色,就知道他是用藥染的。

池淨這才反應過來,一把緊緊的抱住了她。

落音也回抱住池淨。

魏國冬日一個小城的街中,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立。

街上來往的人不多不少,慢慢的,就駐足觀看起來。

落音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不願意放開池淨。

直到兩個人都抱夠了,才鬆開來。

池淨一看周圍圍觀的人,抱著落音就上了他的馬,準備駕馬離開。

“哎……”落音連忙接住池淨的手,回頭看他,卻是欲言又止。池淨到底對她是怎麼樣的看法和態度?以前昊銘的事情她麵對他時並不自卑,卻心懷芥蒂,可是如今她卻沒有那份坦然了,怕他不能接受。畢竟這麼長的時間,不能發生的都發生了,他應該明白。如果他真不能接受,那她說出孩子來,就是一種脅迫。她不想因為一個孩子而逼他對她負責。

池淨並不想提任何其它事情,可是落音既然提來了,他自然要給她一個答複。

雖然從池涼的話裏他聽出來了落音和昊銘在一起發生了什麼,他當時心下疼痛、嫉妒、惱怒,可他原諒她,並未怪過她。

“無論發生什麼,吾心未移。”池淨一手覆著她的臉,認真道。

這是對過去的釋懷,對未來的承諾。這個男人心胸之寬廣,讓她感動的差點要落下淚來。落音看著池淨的眼,笑了,聲音低而堅定:“同汝,吾心未移。”

她相信涼溪所說的她的過去,可她與昊銘,已經是一筆糊塗帳,說不清誰欠誰更多,就算她欠了他的情,那便欠著吧!這世上,從來不會有完美。

池淨會心一笑,囑咐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