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我記得是個星期三,我出外與同學聚會,回來的時候,張媽對我說:“聖琪小姐已經走了。”聲音中有點惆悵。
我也立刻發覺屋子又靜得掉一根針也可以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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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留言?”
“一句話也沒有,地址電話全無。“
啊,毫無留戀,我們對她不夠好。
“還有,小亮,有人來載她走。“
人見人愛,車見車載,“誰?”
“是一個年輕男人,你記得嗎,上星期來過的新業主。”
“他?”我吃一驚,他倆極速搭上。
“正是那個歌星葉子威,小亮,我好擔憂。”
“怎麼可能,那天,他倆隻不過說了幾句話--”
張媽微笑:“小亮,你是飯團。”
我沒好氣,怎麼可能,心裏仍在嘀咕,我與鄧劍華同學三載才開始說一兩句話,今年才比較熟絡。
我回到房內,發覺衣櫥打開,裏邊比較時髦的衣服已經被取走。
我心血來潮,打開抽屜,平時放零錢的信封空空如也,這李聖琪!她可以問我,我一定會給她,但是她怕開口,又怕我拒絕,所以順手牽羊。
那隻金表,我已收密,其餘雜物,任她取用好了,統統是身外物。
張媽進來說:“小亮,你的內衣物全部不見了。”
是,一個人在路上,最重要是內衣物,數量多,穿髒可以丟掉,十分瀟灑。
算一算,小琪隻來住了三個多星期。
可是,我倆好似已經認識十年八載。
張媽提著吸塵機進客房大掃除。
我到附近花市去兜了一轉,發現許多新品種,玫瑰花瓣有皺邊,牡丹兩個顏色由淺入深,十分漂亮,人造美豔。
不久,母親回來了,我們搬了新家,與李叔一起住。
她哪裏容許自己發福,精神奕奕,與李叔好似廿四小時手牽手,甜蜜得發酵。
我每次出現客廳都看到他倆在接吻,十分尷介,他們有時在露台追逐,叫我更加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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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往外國寄宿的時間已經到了,避無可避。
我平靜地向母親提出要求。
母親放下茶杯,“你打算讀什麼科?我希望你讀專業。”
“專業隻得建築醫科會計與法律。”
“任選一樣吧。”
“我全不喜歡,都很辛苦,非要讀六七年,且與死人塌樓有關,責任重大。”
“你想做什麼?”
“媽媽,倘若我不成才,你可還愛我?”
“我愛你不會更多,也不會更少。”
我放心了,“我隻想做一個快樂人。”
“咦,那是不夠的。”
“媽媽,你會照顧我。”
“可是人生在世,除出經濟金錢,總還些其他,譬如說:事業、愛情、家庭。”
“那麼,我讀純美術,住在一座燈塔裏--”
“為什麼住燈塔?”母親大為詫異。
“麵對大海,四邊無阻無隔,接近大自然,方便寫生。”
“那多蕭刹,不好不好。”
“那麼,我可以找一幢鄉村小學,改裝成寬大明朗的寓所。”
“哪裏來的怪主意。”
“小琪怪主意更多,又不見你教訓她。”
“她不同,”母親歎口氣,“她長得美。”
那即是說我不夠漂亮。
“小亮,你相貌比較平凡,不像小琪,異性見到她,精魂像是隨她而去:走足打跌,說話打噎。”
“她像她母親?”
“我想是,唉,別人家的女兒都是美女。”
我不服氣,“媽媽,美貌十分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