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
我假裝打量著他，開始洞悉他的前生。
王洋長得不難看，倒退十年，可以算是美男子一枚，難怪可以勾引富家千金。他的前生，是個落魄的書生，算得上正人君子，就是腦袋拎不清，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感情是什麼。前生的姻緣，是亂的。今生的感情，也是亂的。我看得頭痛，懶得再去管這閑人閑事。
能把自己的娃送給別人，怎麼說，都讓我不能再對他有什麼憐憫之心。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
慕容小呆倒是一本正經，微笑，中規中矩的模樣。
王洋臉上沒有笑容，看不出任何神情，視線在慕容小呆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鍾，才緩緩開口：“是你找我？”
慕容偵探嘴角扯了一下，點頭：“對。是我。”
“你想說什麼？”王洋不露聲色，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輕輕地敲擊著，很有節奏。
“你不喝點什麼嗎？”慕容小呆若無其事，好像朋友喝茶一樣，很自然的語氣。
“不用了。謝謝。”王洋放在沙發上的手，停住了：“你有話直說吧。”
“好。”慕容小呆眉毛一揚，抬眼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接下來，他什麼都沒說，伸手從公文包裏掏出IPAD，點開，放到王洋的麵前。
我瞥了一眼，隻能看到屏幕的一部分，那是孫國軍家的客廳背景牆。不用問，看不清的部分，一定是躺著孫國軍的深棕色沙發，沒有血跡，沒有褶皺，平整如新。
王洋的視線，從慕容小呆的臉上，落到茶幾上的IPAD屏幕，認真地看了一會兒，他抬起視線，有些不解地望著慕容小呆。
“不認識？”小偵探挑眉。慕容小呆是個好看的男人，如果他不是犯二的話。
“你想說什麼？”王洋答非所問，大有一種死不認賬的理直氣壯。
“我想，你一定不會忘記他。”慕容二貨輕聲說，眼中一絲冷笑。
沉默。
王洋是個聰明人。他不知道我們到底了解多少，所以，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笑笑，選擇了不說話。臉上的淡定，眉目之間的神色，分明在表達一個簡單的意思：這件事兒，這個人，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等待對手出現漏洞，才是江湖老手明智的做法。
可惜，他錯了。
他眼前的人，是經曆了風風雨雨，神神鬼鬼的慕容小呆。
“孫國軍，昨天已經死了。”慕容小呆覷著對麵的男人，輕輕說出一句話。
我瞥了二貨一眼。慕容飛經曆了太多的生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態和語氣，於剛才向服務員要求上咖啡時，別無二致。生死，與小偵探相而言，不過是生活的一種狀態而已。一種常態。
這樣的慕容小呆，倒是頭一次發現。
“那你們應該去找公安局。”王洋的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看似正常的微笑。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臉上，仿佛帶著一個假麵具。
這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