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領神會,點點頭,像模像樣地指點:“對,順著鍋邊推餃子,這樣不容易破。”
他們讓我小心的,不是身後的楊波。
外麵,已經有了異動。
我能感覺到的外麵方圓十米之內的任何空間波動,如果沒有障礙,感知距離可能會更遠。我們現在的木屋客棧外麵,是層層的樹林,在那些枝椏橫生全然無人打理的灌木叢中,冬天的夜晚,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寧靜。夜飛的鳥兒,出來覓食的田鼠和野兔,都會讓原本平靜的氣場變幻出微微波動,甚至夜風吹過,都會帶來枝椏的搖擺。
這些沉浸在黑暗中無聲的波動之中,就在剛才,已經摻加了一種不屬於他們的雜音,就好像原本一一首流暢的樂曲,中間突然加入了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不,不是一個,有可能,是兩個,或者更多。
我能感覺到,離木屋客棧最近的兩個,他們一前一後,正在向我們現在所處的餐廳,緩緩而來。
然而,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兩個人的氣場,竟然是我熟悉的。他們似乎並不急於趕路,而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前進,躲避著林間的枝椏,也不想驚擾安眠的鳥兒,或者說,在他們的意識裏,我們似乎也應該睡覺了一樣。
更遠處,還有另外的人。最後的這位,我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東西,隻能知道,這人來了,我似乎認識,可是在記憶中卻完全沒有關於這個人氣場的任何概念。
完全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是敵人,還是朋友?
蕭大神煮好了餃子,遞給我:“去吧,先去吃飯。”他的琉璃眼中,笑笑的,好像外麵的人,隨便來,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看他一眼,接過盤子。確實,他實在不用擔心。這幾個人,加起來,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他該擔心的,是我們。我,貓咪丁丁,正在吃餃子的唐直接。還有唐直接身邊那個,傻乎乎地看手機等著回信的楊波。
這個累贅,一會兒怎麼辦?
我皺眉。
”再來點嗎?”能和他如此和顏悅色地說話,我也是佩服自己。楊波雖然不傻,但是即將發生的事兒,他最好不要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呢?這實在是個麻煩事。
“不了。我吃飽了。謝謝。蕭老板著餃子做得真地道。”楊波十分真誠地讚美。
我看看他麵前空著的大盤子,還有殘留著盤子底部的些許湯水,回給他一個真誠的回複:“再來點吧。”能誇蕭老板,我怎麼也得給他一點好臉。
“好,再來一個。”楊波很懂禮貌,看看我,從我剛剛放到桌子上的盤子夾了一個豐滿肥大的餃子,塞進了嘴了。
我看著他咽下餃子,然後慢慢趴在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知,心裏很有一種滿足感。孫二娘式的滿足感。
“他不會突然醒了吧?”頭一次開黑店的我,有點不放心。
“沒事。”貓咪丁丁終於可以說話了。
蕭大神回到我身邊,慢慢坐下,一雙琉璃眼,像貓一樣,盯著窗外。
我心領神會,點點頭,像模像樣地指點:“對,順著鍋邊推餃子,這樣不容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