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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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監獄,心裏跟堵著一口氣一樣難受的唐心悅,立即找上了全市最知名的律師事務所。
很貴?錢一點都不是問題。
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名鼎鼎的王律師拍著胸口表示小案子一樁。
唐心悅也以為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然而,王律師幾次按例前去監獄詢問陸成宇口供,調查卷宗,得到的消息不容樂觀。
王律師也頭痛的很,“這幾年市裏正處在對擾亂社會治安的黑社會嚴打期,正要抓個典型殺雞儆猴。陸成宇不巧撞在槍口上,他本身也有涉黑背景,局子裏每年都有任務指標壓力也大,各種逼供之下,當日那些參與鬥毆的人為了自保,紛紛改口供說目睹他殺人。”
唐心悅用力咬唇,她是知道90年代多有冤假錯案的,原來源頭就在這裏。
王律師接著道,“人證有了,作為物證的水果刀上檢出陸成宇和大頭的指紋,大頭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雖然發了通緝令,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抓到人。”
唐心悅疑惑,“如果要定陸成宇的罪,這明顯證據不足。大頭明明也是重要嫌疑人。”
以為是個簡單的案子,沒想到複雜的很。要不是看在金錢的份上……算了,就算早知道案情不簡單,想想豐厚的酬金,估計他還是要接的。
王律師心說,麵上歎道,“局裏今年任務還沒完成,指認陸成宇殺人的口供也在麵前了,你說他們是拿現成的犯人不湊數,還是等到抓到大頭?況且,現在他們這個團夥被認定為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陸成宇作為組織、領導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那麼他就必須按照集團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都要對下麵小弟打死人負刑事責任。他是不是動手的人,關係著他判多少年,而不是判與不判。”
唐心悅心一緊,“但不管怎樣,隻要能有證據表明不是他殺的,罪刑至少能夠減輕一點!”
王律師道,“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找到大頭,讓他承認是自己所為,並且沒有受到陸成宇的指使。”
唐心悅緊鎖眉頭,“鬼知道大頭跑哪兒去了!”因此事,她對大頭沒什麼好感,對方就是一個從小被母親寵愛著長大的孩子,缺乏承擔責任的勇氣,簡直是個懦夫。
孩子--母親!?
她激動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一個人說不定知道!”
事不宜遲,兩人分工協作。王律師留在這邊繼續周旋拖延公審時間,唐心悅立即趕赴大躍村。
為節約時間,唐心悅直接包了一輛車從蜀都前往大躍村,五六個小時的路途,到了村裏一口氣都沒歇,直接先找到了陳孃。
“陳孃。”唐心悅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望她,陳孃原本待在家中,聽到響動連忙出來,驚訝道,“心悅?這非年非節的,你怎麼回來了。”
唐心悅幫她把東西提進去,笑道,“我過來辦事,想著要過年了,便回來祭奠下祖宗。完了來看望下你。”
陳孃眼裏滿是愁緒,聞言蒼老的麵容上擠出一絲笑容,謝謝你了。”
唐心悅和她拉家常,問問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陳孃一五一十答了。
兒子失蹤後,她整日提心吊膽,想念孩子想的不行,想起來就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這造孽的命啊,大頭他爸早死,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好不容易把大頭拉扯長大,眼看著要出息了,雜遇上這種事!”陳孃和唐心悅說起大頭,眼淚又下來了,語氣怨忿,“都是陸成宇那小子不學好,帶壞了我家大頭!”
唐心悅心裏冷笑,前些年陸成宇帶著大頭賺錢,你向村裏人誇耀陸成宇是個好的時候,怎麼沒見這樣罵人家。
“陳孃……”唐心悅原還想著假意安慰幾句借機套話,不料陳孃越說越激動,抓著唐心悅的手就是一通怨恨的咒罵,“那家夥就是個害人精!接生他的產婆就這樣說的!差點害死她媽,又害的他爸殘廢,害死了陸奶奶,還要害我的大頭!”
唐心悅心中一凜,震驚叫道,“這是什麼說法?!”
陳孃憤恨地道,“你們年紀小是不知道,這事當年我們老一輩都清楚。陸成宇他媽為了生他差點難產死掉,好不容易救回來身體就不好了,他三歲的時候高燒整夜不退,他爸半夜背他下山看病,結果天黑摔溝裏摔斷了一條腿!你說莊稼人瘸了腿還怎麼幹活?兩人沒辦法才出去打工的,這些年沒一點消息,說不定就是為了故意避開他這個災星!”
仿佛有一桶冷水從頭之踵的澆下,大夏天的,唐心悅隻覺滿身滿心的涼意。
第41章
她以前一直以為陸成宇父母在外麵出了事,所以杳無音信。|沒想到竟然是故意拋棄了寡母幼子。
那陸成宇呢,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