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票的事,已經講妥。”
盧征程把此事到會議室一報告,臨走之際,眼角擰著一絲詭秘的笑意。
這笑意一閃即逝。
一眾人等又對盧征程的辦事能力大加讚賞後,又進入到會議的第二項:落實明天接待家長的事宜,並委派楚原作為學校代表,前往市政府和市教育局彙報具體情況。
分派完畢,領導們離開會議室。
楚雲飛等人去樓空時,向紀文打了招呼。叫她一路小心,注意身體之類的。也走出會議室。
剛出門,轉頭看了看室內餘下的兩人,眼飄粉紅色的輕笑。
室內隻剩下了紀文與黃權路。
辦公樓內,聲音漸漸散盡。黃權路轉身,看著紀文:“沒事吧,文姐?”
她慘然一笑。一笑過後,擺了擺雙手,全身突然輕鬆下來。又四處打量了一下小會議室,接著快步走進校長辦公室。四下裏,注目,掃視,輕喟,歎息。哈哈大笑。
“一切都已結束,還會有將來嗎?沒有,不會再有。”
“文姐,日子還長著呢。”
“你的日子還長,權弟,所以你沒有必要跟我前去。”
黃權路莫名地看著她。她有些發福的身體突然間有些單薄起來。他覺得她有些可憐了。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你可憐我?權弟,我後悔呐。”
“有些事,當後悔時,已經晚。既然晚,何必後悔?”
“你說得也對。後悔有啷子用,哈哈,還有啷子用?既然沒用,可是,我還是後悔。”
她在辦公室裏呆了一夜。
第三天,雪漫城廓霧罩野,南的雪豐腴地鋪滿了大街小巷。
火車站,送別人依依,籠罩雪原裏。
黃權路目送火車遠去,兀地,拋卻了昨天那一捋濃愁,拽來了幾絲迷茫。
他注意到,鐵軌軋過後,留下了三帶積雪,彌漫到車軌的盡頭。
在更遠的山巒與山巒之間,積雪已經很厚了。他仿佛看到壓在樹巔的雪,正在滑落,沒入地上的雪原裏。卷入另一個迷團,輕輕了蜷伏下來。
突然肩膀先是被輕輕地拍了一下,他恍然沒有感覺。接著又是重重地兩下,他總算從那遠處的那帶景致裏走了出來,輕輕歎了口氣。
他慢慢轉身,看著來人。
“是你?”
“沒想到黃主任腦子也有跑馬的時候啊。”言語裏透著四分調侃,眉頭鎖著濃愁。
“我這哪裏是腦子跑馬,分明是落墨嘞。”
他迷茫一笑。又低頭看了看那三道雪跡,長長地,迷失在軌道的盡頭。
“落墨?這倒讓我感到那麼點意外。”
黃權路仍然看著那三帶雪跡:“這場雪真大,迷迷漫漫鋪盡了曲折的軌跡,像是把人拽進一條不歸的小道。”
“黃主任如此說來,倒似被啷子事弄掉了魂似的。”
他看著眼前這個插科打諢的人。可是他覺得這人的話實在不好笑。一點也好笑。
來人自然看到,黃權路並不覺得自己的話可笑了。除了讓人覺得滑稽外,其實毫無可笑之處。不覺有些尷尬,於是放低目光,落在張權祿的肩頭,嘿嘿笑了兩聲。這嘿嘿聲中,有六分輕鬆,勾連著四分的不安。這人接著空發了兩聲感慨子曰女雲的感慨。
聽了眼前這人的話,黃權路反倒覺得格外的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