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完鞭子,沈秋兒脫掉染血的衣裳坐進木桶裏,溫熱的水觸碰到傷口時,她方才感覺到疼痛。
還真是受傷了。
要來了膏藥胡亂抹上後,便一掀被子躺到了床上。
折騰一整天,累得不輕還換來一身傷。她既未真正離開七裏郡,殺的又都是如今歸附於錦山派的人,現下也有點鬧不大明白,自己這是圖的什麼。
想著想著睡了過去,醒來時屋外已是陽光燦爛。
被丫鬟領著去到了正廳,小公爺正坐在桌邊等她吃飯。
“認識你這麼些日子,就沒見你有過早起的時候。”
他舀了碗湯放到她麵前,“快嚐嚐,這熬湯的菌子隻有七裏郡才有,其它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喝了一口湯,確實很鮮美,菌子也好吃。
“你不累嗎?”沈秋兒還有一點沒睡醒,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聽丫鬟說小公爺是一夜未眠,一直忙活到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多精力。
“再累也不能撂挑子不幹。”他話裏有話,“我可不像你。”
明白他隻是開玩笑,沈秋兒輕哼了一聲。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嚴重不嚴重?”小公爺對此仍是很關切。
“不嚴重。”沈秋兒無所謂地道:“都是皮肉傷,自己就能好。”
小公爺卻不依不饒,“確定不嚴重?”
“不嚴重。”沈秋兒重複,“你今日這是怎麼了?這麼關心我?”
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小公爺理所應當道:“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莫名鬧了個大紅臉,沈秋兒埋頭不理他。
這廝許久未見,怎麼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說起話來把她整得一愣愣的。
“一會兒我叫個女弟子,讓她幫你看看背後的傷,再幫你把藥膏抹上。”小公爺一臉的嚴肅,“你畢竟是個姑娘家,身上留了疤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唄,又不會專門給你看。”沈秋兒對留疤這事毫不在意。
但說完這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給我看嗎?”小公爺笑得很正經。
沈秋兒自覺說不過這廝,“快吃飯!不準再講話!”
吃完飯後拗不過他,她便隨一個女弟子回屋,檢查完傷口再處理妥當,已到了申時。
若現在出發趕去楓樹林,夜裏少不得要露宿荒野。
起得晚就這點不好,白天的時間不夠用。
昨夜小公爺說得很在理,反正楓葉還未變紅,耽擱一兩日不礙事。那她就繼續歇息著,明日爭取起個大早,要一匹好馬,一口氣跑到楓樹林。
不想再去感受外麵街道上的冷清蕭條,沈秋兒閑著沒事幹,便在荊門這處據點晃悠起來。
沒人拘著她,也沒人不許她四下走動,除了大家看到她時,眼神帶著些難以名狀的不對勁,一切都很好。
經過某一個院子時,聽到裏麵的叫好聲,沈秋兒探頭瞧了瞧。
原來是一群弟子在切磋。
其中一人就是剛才給她抹藥的女弟子,“沈姑娘,您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休息夠了。”沈秋兒笑道:“我就是好奇來看上一眼,你們隨意,不用理我。”
這些弟子的眼神也不大對勁。
可是既非抱有敵意,也非刻意遮蓋掩飾,似乎還帶著點躍躍欲試,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沈姑娘,您跟我們小師叔很熟嗎?”
一名弟子按捺不住自己一顆八卦的心,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