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許諾,也是在安心。

王熙鳳讓小廚房早早準備了奶粥,賈璉用了一些讓胃部舒緩了一些。他不想吃什麼,擔心緊張忘了流程。王熙鳳則是要去陪賈敏,拜師這種事情,她們也是要觀禮的。

辰末,提前趕來的客人都紛紛通過正門進入鹽政府衙。也許是因為事情的隆重,並非婚嫁喜戲,幾乎來人都是十分慎重嚴肅的。他們相互拱手作揖,有的認識有的也隻是聽說。但是這都不妨礙他們對此次事情的看重。已經代理鹽政三年,此時正式任職的曾經探花郎蘇州林氏的族長,林如海要收徒了。這個消息在一個多月前知道的時候,幾乎每個接到信息的都很是驚訝。有的人,甚至是特意從京城趕了過來。其中,就有在沒有得到請帖就趕過來的王子騰。當然,他的主要任務是皇上委托的水軍防務。也是在前日才從杭州趕了過來。

賈璉看著這些人,不是高官就是大儒學者。頓時心裏怦怦隻跳。他看向在一邊同人和煦交談的姑父,深吸口氣。王子騰看著他站在那裏,很是緊張就笑著走過去:“最近鳳哥兒可是好?”

“她很好!”見到王子騰問話,賈璉連忙作揖行禮,恭敬回答。姑父跟他說過,對待王子騰就如同對待嶽丈。生恩上,他是王熙鳳同父雙胞胎的弟弟,說起來應該是骨血同一。也就是說,那也是王熙鳳的父親。養恩上,他在侄女年幼的時候就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為了婚事苦苦謀取,嫁妝上更是安排妥當。這兩種恩,鳳哥兒是個女子報不得,但是得了人家女兒就要承擔一半的孝道。

王子騰很滿意賈璉的恭敬,他擺擺手:“皇上讓我來查查水軍防務,正好如海知道我過來了,就給了請帖。不然怕不得,這種事情還無法參加。徒留了遺憾。”

“您能來,小婿感激不盡。”賈璉的自稱,讓王子騰意外。他看了一眼不遠的林如海,知道是來自他的意思,也就受了。他點點頭:“你有了一個好老師,莫要辜負了。”

“是!”賈璉點點頭:“不知道……袁先生可好?前不久,我讓人捎去了今年剛得的芽兒茶,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否順口。”

“他能如何?還不是老樣子。”聽到賈璉提到袁生,王子騰對他的感覺更好了。這孩子,果然心地還是純良。

“嶽父今日後,可是要立馬回杭州?”

“不,直接走道金陵回京城。”王子騰搖搖頭:“怎麼?有事?”

“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我此時在揚州京城那邊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知道,也隻是個大概。老太太前不久來信,說的也不是很明白。問了姑父,姑父說怕是要等過了今日再說。”賈璉想起那封信,還是內心窩囊的難受。

“晚上我跟你姑父正好有事情要談,到時候一起吧!”王子騰想了想,點了點頭。

“好!”賈璉點點頭,轉身走向林如海。今天他得跟著林如海,畢竟他們是主角。

林如海此時正跟一個年過半百的先生在說話,那先生一身灰白色的長衫,身姿纖瘦挺拔留著灰白相見的胡須,帶著一頂黑烏皮弁,看著便是官製的樣式。如同一朵祥雲臥於其上。邊沿用銀線串珠裝飾,中間鑲嵌著一塊白玉。賈璉看得出,那是代表學士身份的爵弁。他此時還是一個小子,自然用了方巾簡單。林如海則帶著表示官身位階的官蓋。

他招呼過賈璉:“璉兒,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學士張知白,也是我的師兄!眼下是金陵蒙陰書院的山長!你稱呼師伯就是了。”

“小生見過師伯!”賈璉聞言,很快作揖鞠躬行禮。他少年兒郎,烏發明眸。身材端正,神色純良對於做過今上蒙師德張知白而言,一目了然。他摸摸胡子:“如海到是找了一個不錯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