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怎的,一時間鬧不清楚。

賈璉聞言,倒是搶著接了話口:“我們原本也是要來的,隻是到底是老太太那頭沒得說我們也不好驚了娘娘的架。不合規矩的事情,我們這等人家還是少做的好。我眼下也是舉人,師傅說明年就可以下場了。倒是擔心那些禦史大夫的嘴角。說到來,也是隔壁敬伯父,沒等我開口求了老太太,倒是喊了我過去下了一夜的棋。到了娘娘回鸞,這才放了我回家。本事想早些來的,又擔心老太太日夜操勞心神歇息不得,倒是遲到了一個半時辰。”

賈母聽了他的話,低頭慈愛的笑著:“你就是個潑猴一樣的,我如何不知道你想得?怕也是你伯父看著你……你當我不願意喊你們過來?你嬸子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光是寶玉一個就夠她折騰的了。那麼大的園子,還不得找個年輕有力的?我當時就想到了鳳丫頭,怎麼找的姑侄倆個也是熟悉。可不知道為何,那裏來了消息說,要避嫌。我就沒喊。”她最後輕微歎了口氣,王熙鳳眯眼一笑:

“老太太說的是,我們二爺到底是年少不更事的。我也是個潑辣破落的。左右眼下府裏麵都沒有正經的主子,我們兩個小的過去也算不得事情不是?若是我們家老爺回來了,倒也是好的。隻是眼下西北那邊需要他,到底是離不開的差事。二爺頂多頂多算的也就是個舉人,這估摸著還是金陵學政看著我們老家人的麵子的事情。”

說到這裏,賈璉狠狠地瞪了王熙鳳一眼,王熙鳳一挑眉抬著下巴看著賈璉:“怎麼……二爺還不興我說啊!二爺往日裏是什麼樣子,當我是不知道的?你我雖然說是見麵時是到了婚期才有的。可說到底,我姑姑做了二爺嬸嬸也不是一日兩日的。難道我有說錯了?比著那些苦修攻讀的,二爺那個比得上。也不過是金陵是我們老家罷了。”

賈璉看她那樣子,輕哼一聲不再吭聲。賈母看著他們二人的樣子,給王夫人打了一個眼色。王夫人本來是不想開口的,她的兒子曾經也是舉人。可到底是過了考就沒了。她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當年珠兒能有如此機遇必然會好的。可也隻是想了想了罷了。她別扭的低著頭開口:“你怎麼能如此說璉兒,到底是你丈夫!”

王熙鳳聞言,頓時不幹了。她撅著嘴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我就是因為知道他是我男人,我才說的。這裏又沒得外人,我們都是老太太姑姑看著長大的。如何說不得他了?我句句都是實話,難得的說實話還有的錯了?”

“就你理多!”王夫人撇撇嘴,丟下這麼一句話。王熙鳳側了臉不再說話。賈璉看著眼下冷場,尷尬的笑笑換了話題:

“今兒……其實還有一事要稟告老太太的。我們老爺太太來了信,說是暫時家中沒有什麼事情。讓我帶著鳳哥兒去西北一趟。一來是最近太太身體不是很好,要鳳哥兒侍疾。二來,大姐兒眼下也十三四的年歲了。讓我接了回來,等著來年尋個好婆家。怎麼說,也是備嫁的年紀。”

賈母本來是看著熱鬧的,突一聽到賈璉開口心下就有些不耐煩。不過她倒是沒有往歪裏想,畢竟眼下自己這邊到底是富貴了。日後怕是元春哪裏能有個一兒半女的,就更好。賈璉和王熙鳳離開,倒也沒的什麼影響。她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些年賈璉一直跟在林如海身邊,到底讓他老子吃味了。賈赦那家夥,別的事情做不出來,這等子事情怕也隻有他能幹的出來。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拿起一邊的杯子重新喝了兩口茶:“那麼府裏的事情如何安排?”她想著若是賈璉和王熙鳳走了,怕是不會做當初賈赦那檔子事情。眼下園子雖然看著都齊整了,還是差了些東西的。

王熙鳳看了賈璉一眼,賈璉連忙回答:“家裏麵就是一些奴仆,原本擺設的東西倒是不會動的。隻是大件的東西,老爺來信說一定要存到票號裏麵去。畢竟出了賴大一家那等子奴才,我們也是擔心。至於鳳哥兒的嫁妝,倒是貼了封條,由她陪嫁的看著就好。我們也走不了多久,天冷前就得上路回來。在哪裏呆著,怕也是不長久。”

他低著頭回話,賈母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王熙鳳端起了茶輕輕撥開裏麵的茶梗,漫不經心的接著賈璉的話頭,語氣輕飄飄的如同說著夏日閑話一樣:“要我說,還不如讓老太太這邊出人幫我們看著呢!可是老爺來信偏說,就是當年二嬸子信了賴大一家的,才出了那等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