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歎了一口氣出來——
是不是很久沒接觸那些打滾商人了？歐陽陵海，她自認昔日的蘇青禾應該會猜到一些什麼東西，可為何這次會呢麼……就像陷入一團迷霧一樣，看不清方向？
太陽穴，那溫暖的手指一下一下，讓自己好放下心來。
“青青，你何必去想歐陽想什麼呢？他這種人，估計你每天看到的就一副麵具，又認識那麼多當官的，你走個流程不就好了？”耳邊有人的聲音，帶了些微微的心疼。
“笨丫頭，你以為我不隻想走個流程？隻是，知道歐陽想什麼，我才不至於到最後成為他棄車保帥的車……”
“啊？”
“就像你說的，接了這種人的案子，學會自保，是很重要的。”
一時無話，那丫頭狠狠地捏了她一把臉頰，然後將下巴地在她肩口。夜色漸身，蘇青禾聽到自己耳旁，紊亂的呼吸聲。
轉身，輕碰了她一下唇，蘇青禾笑道：“你最近的樓怎樣了？”
雖知道她是想要扯開話題，但她還是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有家不錯的公司，說喜歡我曾經畫的插畫。”既然歐陽的目的現在猜不到，不如現在，得一空閑，好好擁抱。
“哦？什麼公司？你那插畫畫了什麼？”
“化妝品，香水。插畫嘛，你猜猜？”小妮子眨了眨眼，帶了些小小的保密神態。
“難道是……”
“對哦，就上次我畫你的幾張，不是每一款香水，都要明星代言才好看的。特別是，那些聞上去冷冷的，有霜雪感覺的香水……”
那妮子笑了起來，眼若彎月。
蘇青禾心裏，化成了一片深潭。職業十年，一度以為自己無可救贖，每日勾心鬥角，從不覺得輸得人有多麼惹人同情。她冷著一張臉穿越這城市森林，獨來獨往，也就以為，自己會這樣獨自行走一輩子。
那丫頭的插畫，陰影，側臉，透明瓶身褐色的香水，孤傲，清新；
她幾度懷疑自己雙眼，畫中人可是她？那丫頭笑著點頭，對啊對啊，你在我心裏就是這樣的，無論多久……
若有天使，是否指你？
握住十指，主動送上自己的吻，睫毛輕顫，這般索吻，當真……不喜歡呢！
星辰，雲海，還有那人的眼，在自己最後的意識裏，連成一片。
十二月二十九，晴。
高院門前，依然擠滿了人，交換證據並不會有太大的變故，也無外乎就是確定下下次正式開庭的時間。傳媒來了那麼多，也不過就是想再了解些情況罷了！
蘇青禾看著這密集人群，笑得有些諷刺。公眾信息何時公開過？不到變動的最後一刻，被稱為無冕之王的傳媒可能探出一些消息出來？明明秦夫嶽燃的內鬥已經白熱化了，聽歐陽那助手的話說秦夫最近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機會多了很多，怎麼沒見這些人報道出來？
理了下頭發，其實若自己不接手這個案子，又是否會知道這一出？蘇青禾搖著頭笑了笑，若能想到這裏，還真是……天生的傳媒人啊！
拿出了手機，按鍵下去，消息傳了出去——
“丫頭，好好加油，拿下那家公司！”
嘴角又勾了起來，想到那妮子就會心裏發暖，早上起來非要跟著來，若非她威脅說要讓蘇子墨親自來將她叫去上班，她還真會膩著不走……
這小丫頭啊……
抬起頭，笑容在瞬間僵硬了下來——
那堆記者裏，她分明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麵孔。鳳歆函舉著自己手機的相機，對她揚著眉，淺淺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