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難以想象蘇騰那一身肌肉穿著比基尼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為什麼我想要什麼就給我什麼,你又不欠我的。”
他轉頭看著蘇騰,平靜的注視著那雙好看的眼睛,似乎已經不怕在裏麵看到任何答案。
蘇騰湊近他反問:“你說呢?”
“我,不清楚。”杜樂丁自嘲的笑了笑,“之前我以為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跟內奧很像。但見證你的經曆之後,我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內奧是你小時候的夥伴嗎?”
“不是,”蘇騰出神道,“上次跟你說過,我並不真的認識內奧,他……就像是你在人物傳記、一本回憶錄裏得知的人物,你被他的故事吸引,為他的經曆的著迷,對他這個人充滿向往。”
杜樂丁難以理解:“這樣的人物形象不會很單薄嗎,如果是我,很難在那麼痛苦的情況下會依靠一個假想出來的人物。”
蘇騰出神的說:“我從小就沒有母親,即便是在實驗開始之前,跟父親的感情也不親密。為了控製住我,他從不讓我外出,我十五歲之前的學業都是在家裏完成的。我唯一能接觸到的人就是我外公。”
“我外公晚年受了很多打擊,先是外婆去世,之後雙目失明,後來不知又因為什麼,總之他徹底失去了神智,總是翻來覆去的講過去的事情。”
“我小時候沒有聽過任何童話故事,唯一讓我感到新奇有趣的,就是外公的故事。他故事裏的主人公跟我的人生截然相反,雖然自幼一無所有,但活的自由自在。”
杜樂丁有點明白了,對當時被關在家裏哪也去不了的蘇騰來說,那個人形同於一個精神寄托:“他是你外公的朋友嗎,一起探險的搭檔?”
“差不多,他們基本上是一起長大的。外公也是從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一直說到最後。”蘇騰道,“所以,內奧陪在我身邊的時候,算是跟我一起成長吧。”
“上次從醫院回來的路上,你說去地球想要追尋一個人的生活軌跡,”杜樂丁有點恍然大悟,“指的不是你外公,而是他那個朋友吧。”
蘇騰沒說話,像是默認了。杜樂丁拍拍他肩膀:“小夥砸,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就是自己,內奧已經是過去時了,別想了。”
“那你是我的現在進行時嗎?”蘇騰的笑容緩緩在臉上蔓延開來,在路燈的映襯下顯得很暖。
杜樂丁一陣恍惚,手忙腳亂的跳了起來,姿勢誇張的像是打算做一套跳躍運動:“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問查理,我先回去了。”
蘇騰衝他的背影說:“明早別起太晚,還要學遊泳呢。”
“忘不了。”杜樂丁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小跑著回到別墅裏。
蘇騰神情有些黯淡,獨自在石子路上坐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走回去休息。
杜樂丁當然沒什麼要問查理,他躺在床上心猿意馬,輾轉反側,心裏走馬燈一樣想著他和蘇騰之間的種種。暫且不去想古墓、古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單單是蘇騰就夠他琢磨了。
他在艱難的成長過程中獲得的人生經驗大多是逃跑,見勢不妙就跑,得罪人了要跑,被警察盯上也得跑。除了沈玉,他沒有跟任何人擁有過親密相處的經驗。
而且沈玉跟蘇騰的情況又不一樣,完全無法放在一起比較。
杜樂丁咬著嘴唇仰望星空,姿態破天荒的文藝了一把。回想杜賓讓他留下來那句話,他就有點不安。
目前他是留下來了,可是留多久?他跟蘇騰要以什麼方式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