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把你的背包拿過來。”奈特說著,輕巧的躍下石碑。
林宵不知是身體虛弱還是心理虛弱,聲音很輕的衝著奈特的背影說:“小心點。”
地上沒有一隻身體完整的怪物,奈特隨便踹翻一隻看了看。覆蓋著鱗甲的時候看著還好,被炸得皮開肉綻之後,鱗甲下的身體極其惡心,簡直像是沼澤裏孕育出來的泥巴怪,血淋淋的肉塊仿佛染血的棉絮。
她走到對麵石碑下撿起背包,從裏麵翻出繃帶和消毒水衝林宵晃了晃:“裝備挺齊全,看來的確能再多活……呃……”Ψ思Ψ兔Ψ網Ψ
林宵聽著奈特輕快的話語,依然有點想笑,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令他的表情仿佛凍住了一樣僵在臉上。
奈特旁邊有一隻被炸斷了三條腿、腦袋沒了一半的怪物,明明看上去已經斷氣了,那條蛇一樣的尾巴卻兀自豎起,緊緊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條尾巴便拖著她和半死不活的怪物一起,紮進了後麵的沼澤裏。
林宵長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跟周遭的屍體、破碎的石碑、沉寂的密林一樣,變成了沒有生命的死物——
“你們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話了嗎?”
四人以最快速度往小島東部趕去,一路上蘇騰走在最前麵,杜樂丁背著查理走在後麵,時千金被夾在當中。本來空氣就潮濕悶熱令人難受,這兩人之間形成的某種尷尬氣息更是讓他感到壓抑。
結束交流之後,杜樂丁便陷入了沉默,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以為他是一個嚴肅正經,一句閑話都不肯說的人。
查理也勸道:“我的丁,那件事不是我男神的錯,你不要生他的氣了好不好?”
杜樂丁在身上的口袋摸來摸去,查理好奇道:“你在找什麼?”
“看看身上有沒有繩子或者膠帶,能把你倆的嘴堵住。”杜樂丁一臉冷漠的說。
查理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自然不肯閉嘴,趴在杜樂丁耳邊小聲說:“我男神那麼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他嗎?”
杜樂丁挑了挑眉毛,捏住了查理的嘴,眼神卻不受控製的看向蘇騰的背影。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蘇騰?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為了他連命都肯不要。正如宋征所說,他們這種人,比任何人都貪心,自小便渴望這世上有一樣東西,有一個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蘇騰不正是這樣嗎?早在他們相識之前,蘇騰已經“認識”他了。他從不曾想過,出生沒多久便被遺棄的他對另一個人來說,能夠成為無可取代的存在。
原來他也被人強烈的渴望著,被人全心全意憧憬著,沒有他就活不下去——這是他連想都未曾想過的。一想到世上有個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杜樂丁內心便被強烈的感情充盈,所有的缺憾和不完整全都被填滿了。
可他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不斷叫著: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他實在放不下過往,放不下上輩子死前最後一眼所見到的一幕。他跟沈玉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這不是眼睛一閉便能割舍掉的過往,不是一句放下便能輕描淡寫略過的回憶。
想到蘇騰是從沈玉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一切,那種感覺令杜樂丁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沈玉到底是怎麼想的?以此懷念被自己殺掉的兄弟嗎?
“有句老話叫父債子償,”時千金回過頭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