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離夙臉色煞白,緊緊咬著下唇,感覺腦海一陣暈眩……

微光透進房間裏,床上熟睡的人手指微動,猛地睜開眼睛。

隻著一件白色中衣的美人從床上坐起身子,抓著胸口前的衣襟,擅口張開,微微喘著氣。原來是夢……還好,隻是夢。如瀑的密發有些淩亂地垂到麵前,遮住了那絕美的容顏上蒼白慌亂的神色。方才夢裏的那種絕望無助仍然那麼清晰,心裏隱隱作痛。慕容離夙莫名感覺委屈,眼框發熱。

此時天還未完全亮,窗外是淡藍的顏色。淡淡的光線使得窗口上的紋案都柔和了起來。坐在床上的人,卻是眉頭蹙起,眸子裏愁色淡染。

……

黎明時的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鋪照在叢林茂密的樹冠上。

在密林深處,山洞前的地麵上投映出枝柯間疏落下的道道金光,微薄的山霧在金光中忽隱忽現,絢麗燦爛。洞內枯坐了一夜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光線透進來,洞內的事物一點點變得清晰。林間的鳥雀也似睡醒了般,開始歡快地啼叫,清靈悅耳的聲音回蕩在山間,又引起更多的回應。各種鳥鳴聲相繼響起,在這大雨後清新空氣中,讓人恍然覺得是置身於某個早春的清晨裏,生機盎然。

司徒虞抬頭看了眼外邊的景物,原本沉寂的眼眸裏漸漸煥發出一些光彩。昨晚,她想了一夜,也終於做了一個連自己都感到驚訝地決定。緊了緊手,倒映出青山綠樹的眸子裏透出留戀。良久後,收回目光,臉上神色變得冷峻。

揮手結下厚實的結界籠罩住整個山洞。司徒虞盤腿坐正,開始運轉周身的靈力。灼熱的氣流緩衝入經脈,慢慢地流轉周身。司徒虞凝神控住體內的能量,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用離魂術,可以分裂靈魂,然後重鑄。但是,這種法術極為危險,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很少人使用過,更少人能成功。曾經有許多修仙者想借用這種法術快速地脫胎換骨,得修仙捷徑,然而往往下果淒慘。那些人要不就是直接魂飛魄散,要不就是離魂之後沒能及時回歸,最後再也無法回到肉身裏,成為幽魂飄蕩在外。

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想博一次。司徒虞雙手置在身前,一上一下掌心相對,緩緩祭出內丹。火紅的珠子漸漸出現在掌心之間,散發金色的光芒,山洞裏麵的溫度一下子升高,仿佛身處於盛夏的烈日下,司徒虞的發絲間隱隱冒出些煙氣。低低念出口訣,那火紅的珠子緩緩浮起,飄在她頭頂,珠子光芒更勝,把她包含進那金色裏。洞口處,一根長長的引神香飄出一縷青煙。離魂一旦開始,便沒有回頭之地了,盤腿入定的人長呼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淡淡勾起。

莫瑤,既然你以整個靈魂鑄成我一魄,那現在我還給你,哪怕耗盡我的修為。

……

三重天界裏,天已經完全亮了。陽光普照,萬物一新。

慕容離夙穿戴好衣衫,走出房門。來到客廳裏的時候卻是意外地沒有看見花顏夫婦倆,隻有她妹妹呆坐在那裏。她有些詫異,問道:“花夫人和神君還沒起麼?”已經……很遲了呀,平時這個時候,早該起身了。

“神君和花夫人已經走了。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的樣子。他們要我轉告你,司徒虞若是過幾天還沒想通還要誤會你,他們就親自去把那家夥拎回來任你處置,叫你不要太擔憂了。”紅衣妖嬈的人回答。慕容離夙心裏一暖,那些因為今早的夢境而積聚的陰霾消散了不少,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慕容湘卻趴在桌子上拿著筷子戳著盤子裏的糕點,神情懨懨,“姐,司徒虞什麼時候才回來啊,仙君府裏好冷清。”等我走後就更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