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2 / 3)

一開始的時候,姚若林就已經與那家公司的一個中層領導通過電話,說好了還錢的時間,具體的數額,原本他以為這次他們會有驚無險的度過這個難關,但他始終低估了人性中某些低劣的東西。

可能那些小混混隻是想在姚若森的身上找到某種存在感,看見他因為這件事怕被學校的領導知道進而丟掉自己的工作時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恐慌與畏懼,使得他們越發的咄咄逼人。

拳打腳踢或者語言上的恐嚇,即便姚若林沒有親眼看見,但他能想象的到。

知道姚若森過世的時候,姚若林隻記得自己頭腦一片空白,而後心裏生出滔天的恨意。

對他好的人就那麼幾個,他想珍惜的人也隻有他們,可惜這樣被他這般視若珍寶放在心尖上的人,卻被幾個無知的小混混不斷的恐嚇威脅,最終還因此而喪命。

那時候姚若林隻想殺了這幾個人,但宋香菊不同於他,別人的幾句恐嚇,就令她如同驚弓之鳥般恐慌。

這樣的話姚若林並不信,也不怕,但宋香菊是他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他僅剩的唯一的一個親人,所以當他看見一臉是淚的宋香菊幾乎跪在他麵前時,他隻得與她一同離開那座城市。

原本他隻是想躲一陣,等到宋香菊平靜下來,他就會學校上課,但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出現異常現象。

姚若林本身學醫,這樣的症狀使得他困惑,但他還是堅定的相信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直到他接連買了幾支驗孕棒,看著上麵的結果,他才不由得懷疑。

但礙於他是男的,他也不敢去醫院檢查,等到腹部逐漸的隆起,再加上他曾經和周世景發生過關係,他才逐漸的相信。

這大概,也是當初自己的爸媽將自己丟掉的原因,甚至,生下自己的人說不定就是一個男人。

巨大的恐慌下,姚若林索性搬到臨城,他身上的錢隻有很少的一點,因此他隻能住那種很廉價的旅館。

身體出現異常後的最後兩個月,姚若林呆在那個泛著黴臭味的房間一直沒有出去過,他曾經想過要自殺,隻是一想到宋香菊和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他就狠不下心。

一直以來,姚若林都覺得自己是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因為肚子裏的孩子,他漸漸生出一絲期待,似乎這樣,他以後就擁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人,也不會再這般寂寞。

他會好好的養大這個孩子,讓他過一種自己不曾有過的幸福快樂的生活,隻要這個孩子叫他爸爸,他會為這個孩子付出一切。

肚子開始出現規律性陣痛那天,天空下著暴雨,若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微弱的願望,姚若林覺得那個雨夜他說不定就死在街頭了。

在姚若林的心裏,兒子是自己的守護天使,好像自他出生那天開始,他的生活終於沒有再像從前那般不幸。

他遇見陸楓,陸楓不僅替他保守秘密,甚至不計較他當初的欺騙和他做朋友,不停的幫助他。

以後他又以極低的租金租下旁邊的那棟小洋樓開了一家小餐廳,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和兒子才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

不管是實體的家或者家人親情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姚若林始終對它們抱有一種病態的偏執,見哭累的宋香菊終於入睡,姚若林小心的關了病房的門,想這種偏執大概會伴隨他的一生。

和宋香菊想的一樣,姚若林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錢,交了房子的押金租金再加上餐廳的裝修費……

想到這裏,姚若林不由得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隻是長久的磨難逐漸養成他一種樂天的性格,自我安慰的幾句,他走到護士站那裏,想等到他問清楚手術所需的費用,他再回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