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陛下~”

白旭在鏡頭外看著演員的動作,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何謂“自帶波浪號”的撒嬌,然而這演員雖然是來客串的,卻十分敬業。身居高位的貴妃就算是撒嬌也是小聲兒有些埋怨,好似因為有人在而覺得難為情,隻願意自己這小女人的樣子給皇帝看見,不希望在妃嬪麵前失了自己平日好不容易鞏固起來的形象。

將窘迫表達得恰到好處,便給人一種感覺:不愧是能爬到貴妃之位的人。

然而貴妃的撒嬌並不能激起太宣帝的憐惜,他沉聲問道:“誰對皇後下的手?”

唉?

妃嬪們相互對視一眼,沒想到太宣帝居然問這個問題。

看著眼前麵色紅潤衣著華美的可人兒,太宣帝不由想起那個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而差點搭上性命的女子,他曾悄悄去看上一眼,皇後臉色慘白,那生下的孩子也進氣多出氣少,本身就不足月,又在出生之後被狠狠折騰了一番,不用太醫來看,他就能斷定這孩子日後恐怕年歲不長。

韓宴放在書籍後麵的手微微收緊,這種沒有台詞的戲份隻能靠演員們以神色加上細微的動作來講心緒演變詮釋出來,而韓宴此時,看著實打實是一個被壓迫到極點之後失去理智的人。

這一幕到這裏其實已經可以喊CUT了,開機後的第一幕不宜太長,能夠一次過也算是圖一個好彩頭,就在導演舉起手打算喊CUT的時候,就見韓宴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那巨大的響聲讓原本就注視著他的白旭都不由得嚇了一跳,也讓導演已經到了喉嚨的CUT硬生生被嚇了回去。

“你們一個個,都不將朕放在眼裏,”他指著那原本輕伏身體卻又因為他弄出的巨大的響聲而不由自主地跪下來了的妃嬪們,壓抑著聲音嘶吼道,“先是朕,再是皇後,如今你們連皇兒都敢下手。”

明明他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他自認上位之後從未施行□□,聽說外頭百姓都在對他歌功頌德,然而怎麼他身邊的人天天都想著害他呢?

登基五載,他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因為他的身不由己,為了保住他的孩子,他最愛的女人才不得不使用極端的手段。

都是因為這些女人,還有她們身後的家人!

忍了五載,他終是忍不住了,他拔出長劍,仗著未消的怒氣,衝到這些女人麵前,對準心髒狠狠地刺了進去。

“救命!陛下瘋了!”貴妃驚慌失措地尖叫,轉身就往殿門跑去。

然而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那個領著她們進來的宦官正帶著冷笑看著她,下雪的時候天色本身就比較暗沉,如今殿門一關,能滲進來的光線更少,隻有模糊不清的冷光沾在他的臉上,那宦官半截身子藏在陰影裏麵,看上去就像剛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貴妃回過神,厲鬼還在她身後不遠處,然而那索命的爪子已經飛至她麵前。

而實際上的情況是韓宴衝著她將長劍擲了過來,那道具做的長劍在飛到半空的時候已經掉落了下去,根本不可能達到那麼遠距離的投擲,當然,後期修改的會有一把長劍將她的胸口刺/穿就是了。

李安江終於把那句“CUT”喊出口了。

“這段過!”他說道。

在外場看這一段都看得觸目驚心的演員們下意識發出了驚歎,客串的演員中貴妃是李安江拉過來串場的,比起隻是隨隨便便給了兩個鏡頭的一眾妃嬪,她則是第一場的重點,李安江捧紅了不少演員,怕開機第一場出問題,便直接拉了熟人過來串場。

“差點就被前輩的氣場嚇到了。”那演員下了場之後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後麵沒有台詞,不然恐怕我就要嚇得忘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