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畫麵裏傳遞出來的情緒明明不是這樣的壓抑與難熬。

那人雖然靠窗而立,但即使是迷糊的衛小二,也能看出來他靠的並不舒服。被照的藍白的臉上,雨水的影子不斷從他高挺的鼻梁上劃過,掃過他微厚的嘴唇。他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衛小二雖然喝醉了,他也直覺招惹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好處。

衛小二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臉,他覺得有點可惜。剛才他回頭的刹那,自己明明從他臉上看到一種那麼動人的表情。

他很快忘掉窗邊的人,朝著畫的方向又走了兩步。他覺得自己兩腿發軟,地麵也是軟綿綿的,看來還是地板跟自己比較親,比那對個自己撒謊的家夥要親的多。這麼一想,他就愉快的展開兩條胳膊,做勢往地上趴。

“啪!”五體投地。衛小二感覺很滿足。那種短暫的墜落感令自己著迷。他慢慢騰騰的爬起來,伸開雙手,又來了一次。

到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衛小二隱約聽到了“嘖”的一聲。他困惑了,期待中的著陸並沒有發生,倒是腰被勒的有點疼。但那也就是瞬間的功夫,他很快又被粗暴的扔在了地上。

衛小二不甘心的想再次爬起來,他還沒有玩兒夠。可是他往左邊滾,動不了,往右邊滾,還是動不了。

“唉?”他的四肢徒勞的在地上劃動,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認真的迷茫著。

並不是衛小二喝醉犯迷糊,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青年用手按住頭,換成粗壯的王凱一樣想滾也滾不了。

壓力突然消失了,衛小二成功的翻了個身。他仰麵朝天,大口喘著氣。他疑惑的看見那個人正蹲在自己腦袋旁邊,這人什麼時候又從窗戶那裏移過來了?

刑天抓起衛小二的一隻手,皺著眉又“嘖”了一聲。他實在忍受不了一個醉鬼在自己麵前自殘,還帶著一隻血淋淋的手掌。那種“啪啪啪”肉貼地的聲音對人簡直是一種折磨。

他不耐煩的拽著衛小二的胳膊,想把他拽起來,可衛小二哪裏肯,就隻是邊哼哼邊圍著他的腿亂滾。

他惡狠狠的瞪著衛小二,衛小二醉眼迷離的回瞪著他。一雙圓潤的杏眼,泛著淋漓的水光。讓他有瞬間的愣神。

刑天蹲下`身,他把衛小二拉的半坐起來。借著門外的光,他看見衛小二被水泡白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把那手舉到衛小二眼前。

衛小二明白了他的意思,遲疑的思考了一會兒,眼神遊離的笑笑,“不疼”。

刑天再次“嘖”了一聲,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弄的這麼楚楚可憐幹什麼,真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但是跟喝的爛醉的人根本沒辦法溝通,這人怎麼搞的,都沒個朋友知道他喝醉了,正在外麵發酒瘋麼?

雖然打著傘,兩個人也在雨裏淋了個半濕。王凱咬牙切齒的看著自己灌滿了水的鞋,強忍著沒立刻把他們扔到路邊的垃圾桶裏。

他們倆在雨裏漫無目的的找了半個小時,又一次回到了位於校園中心的廣場。這大半夜的,自己還算結實,不怎麼覺得冷,古躍然就不一定了。他看穿著單薄的古躍然拿傘的手有些微微顫唞,正想著接下來去哪兒,古躍然打了個噴嚏。

“要不,咱回去吧。說不定------”他遲疑的開口,卻被古躍然投過來的視線打斷。

古躍然停下腳步,他盯著王凱,緊緊抿著嘴。

這就是王凱這樣一個一米八五,肌肉結實的大漢每次跟古躍然獨處的時候就發怵的原因。他越是一言不發,自己越是心裏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