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濕透的衣服,一言不發的查看傷口。葫蘆娃小心翼翼的從床底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觀察著屋子裏的一舉一動,沒有叫。

刑天扔過一條幹毛巾,衛小二沒有動。後來在對方的逼視下,泄憤般的擦起頭發。

“嘖。”刑天奪過他手裏的毛巾,麵色陰鬱的替衛小二擦起頭發。雖然粗暴,但小心繞開了他後腦的傷口。

未幹的水滴從刑天的下巴滴落,掉在衛小二的額頭上。衛小二用力抹掉,扭過臉不看他。

他用力抬起衛小二的頭,仔細察看被自己打腫的臉,衛小二用力掙開。

他蹲下來,抬頭看著衛小二。

“你想怎麼樣?”

衛小二低頭沉默不語。他要怎麼開口?他能怎麼開口?他又憑什麼開口?

“你女朋友呢。”他憋出這幾個字。

刑天一愣,“她不是我女朋友。”

衛小二猛然起身,他退到牆邊,“為什麼。”全然不相信的目光。

刑天一步步逼近他,“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明亮的燈光下,衛小二蒼白的臉上泛起明顯的指痕。刑天眉頭微皺。

剛才下手太重了。

他很明白自己下雨天容易失控,他次次想避開對方,又總是意外遇見。

他沒有想到席木雪會主動吻過來,他看見衛小二興高采烈的打開門,所以沒有及時推開她。

真正的獵手不去主動追逐獵物,他隱藏在暗處,等待小鹿一步步落入自己的陷阱。

“這跟你無關。”他又說了一遍。衛小二的臉又白一分。

衛小二總會忘記刑天的殘酷,但對方從不忘記給他機會一次次重新體驗。在這一段相互牽製的關係中,自己自始至終沒有占過上風。任何時候他總是先輸的那一方,輸的莫名其妙,輸的片甲不留。

他順著牆坐在地上,凶狠的凝視刑天。他感到心痛。

刑天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轉身走進浴室,裏麵很快傳出水聲。

衛小二緊緊抱住頭,蜷縮起身體。

“衛小二!”

衛小二猛然驚醒,記得正在上課,自己怎麼睡著了?

“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毛鄧老師站在講台上,斯文的扶了下眼鏡。

“嗯?”他一頭霧水。講到哪兒了?他飛快的翻書,短暫的沉默讓課堂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

前麵坐的人突然扭過頭敲敲他的桌子,拿起自己的書本遞給衛小二,指了指用紅筆框住的部分。

衛小二感激的朝對方笑笑。

下課時。

“時易雨。”對方向自己伸出手。

“衛小二。”他有些不好意`

“你!”時易雨想要反擊,反被刑天製止。

“你知道不知道,對於很多所謂的藝術家來說,連給人裝點門麵的機會都沒有。並不是每個學藝術的人都像你一樣,隻用說出你父親的名字,就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求著你把大作買給他們。一邊費解,一邊讚不絕口。即便是你有卓越的不容於世的才華,在你有生之年踽踽獨行、孤芳自賞,死後你大放光彩,那又有何用?我最看不慣你這種清高的虛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