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去吧,玩得開心點。”老板娘目送她們遠去。

小河流水嘩啦啦,我和姐姐采棉花。

小時候丁子然跳皮筋最喜歡這句詞。

船隻容得下四個人,老劉頭坐在船頭,背對她們,偶爾想起來了就撐一下船篙。丁子然和柳雅迎麵對麵坐,腿伸不開隻能蜷著。

兩岸景象不斷變換,從房稀屋疏,到不見人煙,再土牆青瓦。及至樓房漸漸密集,目的地也就到了。

岸邊一個卷發婦女招呼道:“老劉頭,兩個姑娘來了不?”

“來嘞。”老劉頭把船靠岸。

道過謝,上岸,丁子然對卷發婦女說:“大姐好,麻煩您啦。”

卷發婦女推說:“我都老了,還叫什麼大姐,是她讓你們這麼叫的吧?”

柳雅迎狀似誠懇:“您這麼年輕,叫大姐都有點把您叫老了。”

卷發婦女高興地說:“是麼?唉呀,新燙的頭發顯年輕。你們來得有點晚啦,我問過了,標間中午就沒得,現在隻剩大床房,行不?”

丁子然看柳雅迎,柳雅迎:“行。”

“好嘞,我這就幫你們訂下。”卷發大姐撥通電話用方言講了幾句,掛斷後說,“跟我走吧,先帶你們去賓館。”

所謂大床房,就是把標間的兩張單人床換成一張雙人床。

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的,旖旎的,雙人床。

丁子然的腦補內容直接燒斷了幾根腦弦,陷入待機狀態,柳雅迎叫了幾聲都沒反應,走到她麵前晃了晃手:“走啦,在想什麼?”

“想你。”丁子然誠實地說。

柳雅迎看了她片刻,說:“想想晚上吃什麼,比較實際。”

吃你。丁子然可沒膽子這麼說。“粥,或者看這裏有什麼特色吧?”

“嗯。”柳雅迎輕快地應了一聲,點點頭。

丁子然把她靈動的表情存儲在眼睛裏。

“我們村多水多橋,”卷發大姐邊走邊介紹道,“這的船和你們來的船沒差別,就不要再花錢坐了,東西別亂買,想要什麼給我說,包不讓你多費一毛。街道我帶你們走走,等到晚上我們去放河燈。白天還有免費的表演隊,你們下午才來,就看不著了。”

丁子然問:“大姐,這的河燈是手工做的嗎?”

“現在賣的都是手工的,過幾年就說不準了。有好多種,紙麵、布麵,還有綢、塑料、金屬,價錢也不一樣。”

丁子然好奇:“您也會做嗎?難不難?”

卷發大姐自豪地說:“當然會,外麵賣的我都做過,漂亮著呢。對,說到這,你們想試試嗎?”

丁子然驚喜地問:“可以嗎?我們自己動手做?”

卷發大姐爽朗笑道:“有什麼不行,我家就有材料,你們現學,簡易的紙燈,很快就學會了。”

柳雅迎這次不等丁子然看過來:“謝謝大姐。”

“不謝,走吧。到時候做好了,你們可以在紙上寫字,學業有成、愛情甜蜜,什麼都行。其實我們本村人是信這個的,他們遊客心不誠,河燈就算不翻,也達不成心願的。”

學做河燈並沒有想象中容易,丁子然做壞了許多個才做成一個能拿出手的,柳雅迎比她好一些,但也廢掉幾個。

卷發大姐道:“會寫毛筆字嗎?最好用毛筆寫。”

卷發大姐寫得普普通通,柳雅迎寫得工工整整,丁子然寫得彎彎扭扭。

拿到河邊,放燈的遊客一個挨著一個排在河岸,卷發大姐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叮囑:“放的時候手要穩,看準水流方向,希望我們的河燈都順順當當。來吧。”

載著三個心願,三盞河燈悠悠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