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好好養著吧。”不二拍了拍他,乾痛叫一聲,混蛋不二。
不二施然離去,乾心裏慪的要命。
那日出門遇上景郎,香車寶馬占據了大道,擋住了去路。
乾還有些迷糊,連日來熬夜寫書熬得兩眼青黑,看人都帶著重影兒,他看到車門大敞,景郎斜倚在車榻上,支肘托頜一副慵懶模樣。
他擦了擦眼,揩下一坨眼屎,視線恍惚清明了些,對上了跡部白生生的側臉兒和半個下巴。
跡部今天不如往常盛氣淩人,身旁居然無人侍奉,唯有一個車夫靜靜坐在車轅上執鞭。
乾青白著臉上前見禮,走路還一晃三搖,若是旁人路人,興許還能搭車走一程。他想,隻可惜遇上的是這位大爺。
跡部道:“你就是乾貞治?”
乾答了聲正是,便見跡部伸手一個彈指,那坐在車轅上的車夫跳了下來,一步跨到他麵前。
那車夫皮糙肉厚,青壯如牛,身高八尺有餘,走起路來地麵都在顫唞。乾愣了下,莫名有種不祥的感覺。那車夫一隻手伸過來揪住他前襟將他提了起來,乾懼然變色,道:“你要做什麼?”話音未落腹部一陣劇痛,車夫提著醋缽般大的拳頭對著他的肚子一拳砸了過去。
“你!”一拳砸得瓷實,乾當場就跪下了,卻又被車夫提了起來,又是一拳。
乾直覺得肚裏翻江倒海的,五髒六腑都要絞在一處了,痛不可當,當下一聲慘叫,道:“住手!”
又是一拳。
乾叫不出來,蜷著身子嘔出一大口血,斷斷續續的道:“換,換個地方打。”
車夫舉起的拳頭一頓,回頭看了跡部一眼。
“那就不要臉了。”跡部道。
車夫會意,將乾那半頭根根朝上豎的發一拉,乾哎喲一聲臉被抬了起來,一拳迎著他的麵門揮來,頓時眼冒金星,鼻血和眼淚肆意橫飛。隻一拳便打得乾鼻歪眼斜臉飛腫。
“別……”乾說不出話來,眼前金星亂冒,耳中一陣轟鳴,酸麻痛各種滋味交織著紛湧而來侵占了全部意識。這是單方廝打,他完全無還手之力。那人很快又一拳擊來,正正擊中麵門,磕飛了三顆牙齒,乾一臉血淚,五官移位,麵皮浮腫,青青紫紫好不精彩。
那人鬆手,乾便砰地一聲栽到地上去,像隻死狗般痙攣幾下,癱成一團猶如爛泥。
跡部這才慵懶起身,抖了抖衣袍,施施然下了車,踱到乾身邊,繞著他踱了幾圈。乾眼前發黑耳鳴如雷哪裏看得到他,臉埋在地上,吐得一片狼藉。
跡部嫌醃臢,抬腳在他背上擦了擦鞋底,嘖了聲道:“真是沒用。”說著一打響指,吩咐那壯漢道,“告訴乾老爺,就說本大爺替他教子了,不需謝。”
乾便暈乎乎的被丟到了家門前。
“凝香小築”是洛陽城中一家專賣脂胭水粉香料的店鋪,店鋪不大,但久負盛名,桃色的鋪門,嫣紅的色澤中香氣氤氳。
這天開門不久便迎來了一位不一般的客,不是尋常那般小姐夫人,而是,一位青年公子。
紫衫翩翩,如驚鴻照影來,刹那的驚豔,如斯男子。
“哎呀,手塚公子!”老板娘怔了怔後忙堆起滿麵笑容,扭著水蛇腰迎上來,“昨天剛到的貨。”說著轉身從裏麵櫃台裏層抽屜中鄭重取出一個錦緞包著的盒子。
“您來得可真及時。”
“胭脂,水粉,上好的香料都齊全了。”老板娘說著要打開錦緞,“花鏡大師三年也僅研製出這麼一副……”
“不必打開。”手塚打斷他的話,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三千兩,你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