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轉頭看著他,一臉的冷若冰霜:“不止你覺得蹊蹺,我也覺得蹊蹺。你如果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去問崔英道吧。”

金歎被他甩了那麼多年的冷臉,一看到他又擺出這樣的冷淡表情,再也顧不得什麼蹊蹺不蹊蹺,握住他搭在皮質座椅上的右手,既膽怯又討好的笑著說:“生氣啦?我隻是隨便問問,沒旁的意思。”

金元本想甩開他的手,淡淡的掃了一眼前方目不斜視開著車的尹載鎬,便沒有動作,隻是沉著聲音說:“生氣?不值得。”﹌思﹌兔﹌網﹌

金歎湊過去,問:“傷口還疼不疼?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再回家吧?”

金元的神色終於有所緩和,聲音也帶了點兒溫度:“沒什麼大礙,回去用冰塊敷一敷就好了。”

金歎微微仰頭,對著他淤青的嘴角輕輕吹氣,“我幫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帶著體溫的氣體噴灑在金元的嘴角和鼻尖上,熱熱的,癢癢的,很舒服,把籠罩在心上的陰霾悉數吹散了。目光垂下來,衣領敞開處,昨夜留下的痕跡一覽無遺。小巧的喉結在白皙的皮膚下小幅度的滾動,分外誘人。若是沒有尹載鎬在場,金元恨不得低頭咬上一口。

他撇過頭,假裝看風景,冷聲說:“不必了。”

金歎對他向來是惟命是從的,立即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把剛剛聚在嘴裏的一口氣給咽了下去。

車廂裏再次恢複平靜。

金元側頭看風景,金歎一瞬不瞬的盯著金元,尹載鎬不時地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坐在後麵的兩個人。

尹載鎬明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有點兒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裏怪。從不甚激烈的爭吵到突兀的和好,都滲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誕氛圍。而金歎望向金元的眼神,也絕不止弟弟對哥哥那麼簡單,悱惻纏-綿,倒有幾分像是在看自己的……戀人!

尹載鎬被自己荒誕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搖了搖頭,收回神思,專心開車。

******

論峴洞,金家別墅。

回到家,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又隨便的吃了點午飯,金元便回房休息去了。

在韓琦愛的逼視下,金歎不好跟上去,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和衣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到崔英道的名字,手指卻在綠色的撥號鍵上方頓了下來。

該和他說點兒什麼呢?問他為什麼要打金元嗎?還是問他有沒有受什麼傷?

顯然,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

金歎知道,自己今天在警察局的態度傷了崔英道的心。崔英道投過來的寒意涔涔的目光,就好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透心涼。

在他被崔代表暴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的時候,自己甚至沒有伸出援手,就讓他孤零零的躺倒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做了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金歎不知道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崔英道。冷靜?平淡?抱歉?同情?似乎都不恰當。

猶豫了半晌,手指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

金歎點開SNS,寫寫刪刪,最終發了一條隻有三個字的狀態: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盲目的責怪你。

對不起,沒有伸手把你從地上拉起來。

對不起,崔英道。

金歎把手機扔到一邊,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用被子蒙住了頭。

也許是太累了,金歎迷迷糊糊的竟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頭暈腦脹地睜開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