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全是難以置信:“你剛才……說什麼?”

尹載鎬看著他,卻並沒有重複剛才的話:“這會兒崔代表應該已經到檢察院了。”

金元迅速穩住心神,快速的分析當前的形式。

大韓民國的這些財閥們,沒有幾個是幹淨的。而他們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強大的後盾支撐的。誰的後盾更強,誰就能走得更穩當、走得更遠。崔東旭會被調查,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被掌握,便是有比他強大的人做了手腳。金元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做手腳的人就是金南允。

真狠呐,金元心想,金南允竟然不惜犧牲帝國集團的最大股東和合作夥伴也要扳倒他。

既然如此,就拚個魚死網破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金元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尹室長還真是敬業啊。作為新任社長的候選人,感覺如何?”

尹載鎬淡淡的說:“沒有什麼感覺。”

金元繼續笑著,說:“輸了也不要太傷心,因為你是輸給了我。”

尹載鎬看著他,沒有說話。

金元再次看了看表,09:55,“我們走吧。”

尹載鎬突然往前走了兩步,擋在金元身前,抬手把他頸上有些歪了的領帶扶正,柔聲說:“雖然會長把我放在你的對立麵,可我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你知道的吧?”

金元用力握住他的手,說:“我知道。”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往會議室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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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集團,會議室。

金南允端坐在長桌的盡頭,就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

他的繼承者之一,他的王子——金元,此刻正坐在他的右手邊,神態安然若素,完全不像一個即將迎來命運轉折點的人。

諾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全是帝國集團的股東們。可是,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左顧右盼,肅殺的寂靜充斥著這見輝煌卻冰冷的會議室。

整點的鍾聲響起。

在主持人幾句簡單的例行介紹之後,迅速的進入了會議的主題,投票開始了。

金元掃視著那些輪流上前投票的股東們,心想:這是最後一次,他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等太陽落下再升起,他將會是帝國集團的王,獨一無二的王。

金南允突然沉聲說:“現在,跪在我麵前,認錯,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還是我的兒子,還是帝國集團的社長。”

金元冷笑,說:“謝謝父親的好意。可是,我沒有認錯的習慣。”

金南允沉默了兩秒鍾,說:“好,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這個當爸爸的心狠。”

金元譏笑道:“在我心裏,你從來都不是爸爸,你配不上這兩個字。你隻給了我一半生命,另一半生命是媽媽給的。媽媽還給了我愛,你又給過我什麼?啊,對了,你還給了我兩個後媽和一個弟弟。嗬!爸爸?真是可笑!”

金南允握住輪椅的手止不住的抖起來,眼睛裏寒芒四起,比極地的冰川還要冷冽。

“好!很好!真是好極了!”金南允怒極反笑,一字一句的說:“金元,但願你不會為了今天所說的話後悔。”

金元的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心為什麼會痛?

曾經,他是多麼努力的乞求著他的愛啊。媽媽死了,他在這個世上隻剩下爸爸一個親人。他害怕極了,怕爸爸會不要他,怕爸爸會不愛他。他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討爸爸的歡心。爸爸的一個笑,一句誇獎,一個撫摸,都能讓他開心好幾天,把他從惶恐不安裏暫時解救出來。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像個乞丐一樣去討要他微薄的愛?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叫他“爸爸”,而是改喊“父親”,最後卻連稱謂都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