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金歎乍然驚喜的臉。
“媽!”他又是後怕又是喜悅的叫她。
韓琦愛牽起一個極虛弱的笑來,想抬手摸摸兒子的臉,手抬到一半卻無力的落下去。金歎急忙接住,握住她的手覆到自己臉上,輕柔的磨蹭。
“嚇壞了吧?”韓琦愛心疼的說,“媽媽對不起你。”
金歎急忙搖頭,歉疚的說:“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你生氣。媽,你打我吧,出了氣,然後快點兒好起來。”
“我怎麼舍得打你,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啊。”韓琦愛環顧了一下房間,問:“會長呢?”
金歎說:“公司好像有什麼事,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韓琦愛熱切的望著他,說:“阿元被會長派到釜山分公司去了,如今他的身邊隻有你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著阿元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盡心盡力的輔佐會長,爭取取代阿元的位置。”
金歎默默地歎了口氣,溫聲說:“醫生說了,你這個病最忌諱勞心勞力、情緒激動。你現在最緊要的就是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會看著辦的。”
韓琦愛一臉的不以為然:“我還不知道你,你說會看著辦的結果就是什麼都不辦。阿歎,媽媽後半輩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難道你忍心看著媽媽這輩子都被困在那所冰冷的房子裏度日如年嗎?”
金歎欲言又止了半晌,低聲說:“要不……你和我搬出來住吧?找一間公寓,就我們母子兩個,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
“不行!”韓琦愛想也不想,一口否決掉他的提議。語氣似乎太過激動,激的她猛烈的咳嗽起來。
金歎急忙傾身過去,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都說了不能激動,當心身體。”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韓琦愛緊握住他的手,語氣嚴肅的說:“如果你真的為我著想,就再也不要說什麼搬出去住的話。一搬出去,我這二十年的痛苦和隱忍就白受了。”
金歎頓了兩秒,問出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既然你在爸爸身邊過得不幸福,當初又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韓琦愛轉過頭,不想讓兒子看到此刻她臉上的神色,“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金歎不想引她傷心,忙說:“你剛醒,還是不要說太多話了,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吧。”
韓琦愛扭回頭,笑著說:“你也趕緊回去洗個澡睡一覺,看你的眼睛都紅成什麼樣了。”
金歎搖搖頭:“我不累。再說,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也不放心。”
韓琦愛笑著說:“醫院裏這麼多護士呢,哪一個不比你會照顧人?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省的我還得操心你。”
金歎哭笑不得,“韓琦愛女士,你這麼說可太傷我的心了。”
韓琦愛嗔了他一眼,說:“我想吃樸姬南女士做的鮑魚粥了,你回去給我帶過來,好不好?”
金歎點點頭,笑著說:“遵命,母上大人,孩兒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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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別墅。
金歎回了家,跟樸姬南交代了鮑魚粥的事情,回房間倒頭就睡。
身體明明困極了,腦袋卻異常清醒。
翻來覆去了一陣子,金歎撐著疲憊的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上,怔怔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這兩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
英道的父親被調查,可能麵臨終生監-禁;哥哥不僅丟了社長的位置,還被流放去了釜山;媽媽突發疾病,而且極易複發和惡化。若是一件一件的來,他或許還可以應付。可是這樣那樣的事情偏偏一股腦湧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英道、哥哥、媽媽,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實在不知道該先顧哪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