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這個刺客已經逃出了法達拉。"
"但是,母親--"
轎子裏的女人做了一個嚴厲的"到此為止"的手勢,把他的話打斷了。就算是法達拉的領主,也不能太過勉強艾梅林殿下。艾梅林的目光落在了伊雯和奈妮身上,伊雯覺得那目光就像能穿透血肉,把自己的一切秘密都看穿。她倒退了一步,然後製止了自己,低身行了一個屈膝禮,心裏擔憂自己做得是否合適;沒有人給她解釋過見到艾梅林殿下應該怎樣做。奈妮挺直著腰杆,筆直地迎著艾梅林的目光,但是,她摸索著抓住了伊雯的手,兩個人都用力互相握著手。
"這就是你說的那兩個女孩,茉蕾,"艾梅林說道。茉蕾得點頭輕微得不能再輕微,其他艾塞達依全都轉過頭來盯著來自艾蒙村的兩個女人。伊雯咽了咽口水。她們的目光都是那麼洞悉一切,就像是她們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雖然伊雯知道事實就是如此,但是,這對她沒有幫助。"是的,我在她們兩人身上都感覺到明亮的火星。但是,會燃起怎樣的火焰?這就是問題所在,是不是?"
伊雯口幹舌燥,就像滿口塵土。她想起了家鄉的木匠佩溫師傅看著手中工具的神情,就跟艾梅林此刻看著她們兩人的神情一樣。這一件可以用來做這個,那一件可以用來做那個。
艾梅林突然說道,"我們早就該出發了。上馬。阿格瑪大人和我談話的時候,你們不要全都像放假學徒一樣呆站著。上馬!"
守護者們散開,各自上馬,但仍然報酬警惕,那些艾塞達依,除了莉安娜之外,都滑離轎子向各自的馬匹滑去。伊雯和奈妮轉身正要遵命時,一個仆人出現在阿格瑪大人的身邊,手中拿著一隻銀杯。阿格瑪嘴邊掛著不滿的扭曲,接過了杯子。
"母親,請從我手中的這隻杯子,接受我的祝福,願您今天的旅程有一個好開始,所有……"
伊雯爬到貝拉身上,沒有再聽他們說的其他話。她輕輕拍了拍這匹亂毛小母馬,整好自己的裙子。轎子已經朝著敞開的大門開去,拉動轎子的馬匹沒有韁繩,也無人駕馭。莉安娜騎馬走在轎子旁邊,她的手杖插在她的馬鐙上。伊雯和奈妮掉轉馬頭,跟其他艾塞達依走在一起。
鎮子裏,群眾擠滿了街道兩旁,艾梅林的隊伍一出現,頓時歡聲雷動,把鼓聲和號聲都淹沒了。在風中飄揚的塔瓦隆之火旗幟走在隊伍前方,守護者負責帶隊,並且騎在艾塞達依周圍,阻擋群眾;胸口戴著塔瓦隆之火標誌的弓箭手和槍兵排著整齊的隊伍緊跟在後。隊伍蜿蜒著走出鎮子,往南轉彎之後,號聲停了,但是,來自鎮裏的歡呼聲仍然不絕於耳。伊雯頻頻回頭張望,直到樹木和山丘遮擋了法達拉的城牆和高塔。
騎在她身邊的奈妮搖了搖頭。"嵐會沒事的。他跟英塔大人和二十名戰士在一起。不論如何,你已經無法幫助他。我們兩人都無能為力。"她瞥了瞥茉蕾;那個艾塞達依的漂亮白母馬和蘭恩的高大黑牡馬走在隊伍的一邊,形成奇怪的一對組合。"現在還沒有。"
隊伍的前進方向朝西偏去,速度並不快。在石納尓的山丘之間,就算盔甲不多的步兵也無法走得很快,不能長時間保持高速。不過,他們仍然盡量快步前進。
每天晚上,他們都很晚才紮營,艾梅林直到幾乎不夠光線安裝帳篷的時候才容許隊伍停下。帳篷是白色的,圓頂,高度剛好夠讓人在裏麵站直。每對同屬一結的艾塞達依住一個帳篷,艾梅林和監護人則各占一個帳篷。茉蕾跟兩個藍結姊妹同住一個。那些士兵在他們自己的營地裏睡在地上,守護者則在各自的艾塞達依帳篷附近睡在自己的鬥篷裏。紅結的帳篷附近沒有守護者,看起來有一種怪異的孤寂,而那些綠結的帳篷幾乎像是在過節,那些綠結艾塞達依常常久久地坐在帳篷外麵,跟她們帶來的守護者說話,直到深夜。
蘭恩曾經到伊雯和奈妮住的帳篷來過一次,把賢者叫了出去,站在幾步之外的夜色中。伊雯從帳篷簾後看著他們。她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隻知道奈妮最後爆發了,怒氣衝衝地大步走回來,把自己包在毛毯裏,拒絕說話。雖然她用毯子的一角擋住自己的臉,但是伊雯覺得她的臉頰似乎濕了。蘭恩站在黑暗中,久久地看著她們的帳篷,然後才走開。後來,他再也沒有來過。
茉蕾從不靠近她們倆,經過時隻朝她們點點頭。她似乎把醒著的時間都用來跟除了紅結的其他艾塞達依說話,一邊騎馬,一邊把她們逐個叫到一邊。艾梅林容許的停留休息次數很少,時間也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