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誓言,毫無畏懼,找出瓦勒尓之角。如果您希望跟我們一起去,我們歡迎您的同行,艾塞達依。"珀林驚訝地聽出,英塔的話並非完全真心。
維琳瞥了珀林一眼,他不安地挪了挪身體。"新的嗅探者,剛好在你失去舊嗅探者的時候。多麼……幸運。你找不到痕跡?沒有,當然沒有。你說過了,沒有痕跡。奇怪。是昨天晚上啊。"她在馬鞍上扭轉身體朝著北邊看去,一時間珀林幾乎以為她要沿著原路回去。
英塔朝她皺眉。"你以為他們的失蹤跟號角有關嗎,艾塞達依?"
維琳轉回來。"號角?不。不,我……不這麼想。但是,很奇怪。非常奇怪。我不喜歡奇怪的事情,除非我可以了解它們。"
"我可以派兩個人送您回去他們消失的地方,維琳塞達依。他們完全可以把您帶到準確的地點。"
"不用了。如果你說他們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消失了……"她久久地打量著英塔,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我會跟你一起走。也許我們會再次找到他們,或者,他們會找到我們。我們邊騎邊談吧,英塔大人。把你對那個年輕男子了解的一切都告訴我。他做的所有事情,說的所有話。"
他們在馬具和盔甲的包圍中離開,維琳緊緊騎在英塔旁邊,向他提問,但聲音很低,旁人無法聽清。珀林嚐試留在原來的位置,但是,被維琳瞪了一眼,所以,他退後了。
"她要追的是嵐,"馬特喃喃說道,"不是號角。"
珀林點點頭。嵐,不論你去了哪裏,留在那裏吧。不論哪裏,都比這裏安全。
第十五章 弑親者
導讀:在褪色的世界裏,嵐又一次在夢裏遇上了巴''阿紮門。他的手掌中,第一次烙上了蒼鷺標記!
每當嵐直視褪色的遠山時,它們都會朝著他滑過來,這讓他頭暈腦脹,除非他用虛空把自己包起來。有時候,空靈會在不知不覺之中自行潛入他的腦中,但是,他像逃避死亡一樣逃避它。與其和那令人不安的光芒共享虛空,他寧願忍受眩暈,他寧願瞪視著眼前褪色的土地。不過,他盡量避免看任何太遙遠的東西,除非它就在眼前。
胡林集中精神嗅著氣味,臉上掛著僵硬的表情,像是在竭力忽略痕跡所經土地。當嗅探者確實意識到周圍的景色時,他會嚇一跳,把雙手在外套上擦拭,然後向前伸著鼻子像隻獵狗,眼睛閃亮,忘記其他一切。洛歐消沉地坐在馬鞍上,每次向四周張望時都皺著眉頭,耳朵不安地抽搐著,自言自語。
他們又經過了一片燒得焦黑的土地,就連在馬蹄下"嘎吱"作響的土壤都是被烤焦的模樣。燒焦地帶有時候寬達一裏,有時候隻有幾百步寬,全都是東西走向,筆直得像箭。有兩次,嵐見到焦痕的盡頭,一次是從上麵踩過,另一次是從旁邊經過;那盡頭是錐形的。至少,他看到的盡頭是這樣,不過,他懷疑其他焦痕也是一樣。
在艾蒙村家裏的時候,他曾經有一次看過沃利·艾丁為安息日裝飾大車,塗上鮮豔的顏色作為背景,在周圍畫上複雜的蔓葉花樣。在邊緣處,他會用刷子畫一道條紋,開始是細線,但是隨著他加在刷子上的壓力加大,線會變粗,然後當他放鬆壓力時,又會變成細線。那就是這裏的地麵的樣子,如同一張被人用巨大的火焰刷子畫上條紋的畫布。
焦痕之上沒有生命,隻有一些燒焦的生命告訴他們這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此刻的空氣中,沒有絲毫焦煙的殘留,即使他探身出去折下一根黑色樹枝來聞,也聞不到一點焦味。很久遠了,但再也沒有人來開墾這片大地。在邊緣處,黑色變成綠色,綠色變成黑色,幹脆如如刀切。
而大地本身,雖然地上長著青草,樹上長著綠葉,卻跟焦痕一樣死氣沉沉。一切都褪了色,宛如洗得太多、曬得太多的布片。嵐見不到也聽不到鳥雀和動物的聲音。空中沒有獵鷹盤旋,地上沒有狩獵狐狸吠叫,沒有鳥兒歌唱。沒有兔子在青草中沙沙鑽動,沒有鬆鼠點綴樹上的枝椏。沒有蜜蜂,沒有蝴蝶。好幾次,他們越過小溪,盡管多數小溪都位於一道深溝之中,溪岸陡峭,馬匹不得不滑下去然後在另一邊爬上來,但是,溪水都很淺,也很清澈,隻有馬蹄踩過之處攪起一點泥濘。可是,從來沒有鯉魚或者蝌蚪因為這騷擾而遊動,水麵上甚至連跳舞的水蜘蛛或者滑翔的草蜻蛉都沒有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