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終,我將會非常快樂。"
"Ta''veren,"茉蕾歎道,"也許是吧。相比引導碎片在小溪裏飄蕩,我更像是在指引原木在急流中翻騰。每次我推它,它也推我,而且,它長得越來越大。然而,我必須確保它到達終點。"她輕笑了一聲,"老朋友,如果你真的設法把那些計劃破壞了,我不會不高興的。現在,請留下我一個人吧。我需要獨自思考。"他隻是猶豫了一下,就往門口走去。然而,最後一刻,她還是再問了一個問題。"蘭恩,你有沒有夢想過不一樣的生活?"
"所有男人都會做夢。不過,我知道,夢就是夢。這"--他摸摸劍柄--"才是現實。"心牆已經築起,一如往常,高大而堅固。
他走了之後,茉蕾靠在椅背上,看著爐火,沉默著。她想起奈妮和牆上的裂縫。毫不費力、不知不覺地,那個年輕女人已經使蘭恩的心牆出現裂痕,往裏麵撒下了藤蔓的種子。蘭恩以為自己很安全,被命運和自己的意願鎖在自己的堡壘中,然而,緩緩地,耐心地,藤蔓將會粉碎那些牆壁,露出裏麵赤摞的男人心。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分享奈妮的忠誠;最開始的時候,對於艾蒙村人,除了茉蕾關注的那幾個人之外,他都是漠不關心的。奈妮已經改變了蘭恩,就如同她自己當年改變他一樣。
讓茉蕾吃驚的是,她的心裏居然閃過一絲妒忌。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當然沒有,不論是那些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還是跟他同床共寢的女人。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一個妒忌的對象,對任何男人都沒有這樣想過。她嫁給了她的戰鬥,就如同他娶了他的戰鬥一樣。但是,在那些戰鬥中,他們這麼久以來都是夥伴。他曾經騎著馬衝向死亡,幾乎送命,卻終於把她送到安娜雅那裏接受治療。她不止一次為他療傷,挽回一個他一直準備好拋棄以挽救她的生命。他總是說,自己跟死神結了婚。如今,一位新的新娘吸引了他的目光,雖然,他自己看不見。他以為,自己仍然躲在堅固的牆後,但奈妮已經在他的頭發中插下婚姻的鮮花。他是否仍然可以如此快樂地看待死亡?茉蕾猜想,他何時才會要求她釋放自己的連結?到了那時候,她該怎麼做。
皺著眉,她站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重要得多。她的目光掃過房間裏四散的打開書本和紙張。如此多的暗示,卻沒有答案。
凡迪恩進來了,用托盤托著一個茶壺和杯子。她苗條優雅,腰杆筆直,幾乎全白的頭發整齊地束在頸後。光滑的麵容雖然看不出年紀,但是已經曆過許多年的歲月。"我本來想讓紮恩來送這個的,我不想打擾你,但是他跑到穀倉那邊練劍去了。"她把一張破爛的手稿推到一邊,"咯"地一聲把托盤放在桌上,"蘭恩的到來讓他想起自己不僅僅是個園丁和雜工。Gaidin真是頑固。我以為蘭恩還在這裏,所以多拿了一個杯子。你找到任何線索了嗎?"
"我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在找什麼。"茉蕾皺眉打量著另一個女人。跟她的棕結姐姐不同,凡迪恩是一個綠結,不過,這兩個人一起做了這麼多年的研究,所以,對於曆史,她了解得跟埃迪裏爾一樣多。
"不論怎麼說,你甚至似乎不知道該從哪裏找起。"凡迪恩搖著頭,挪了挪桌上的一些書本和手稿,"這麼多主題。半獸人戰爭。守浪人。回歸傳奇。兩篇關於瓦勒尓之角的論文。三篇關於暗黑預言的,還有--光明啊,還有桑拉寫的關於遺棄使的書。這書很邪惡。就跟Shadar Logoth一樣邪惡。還有龍神的預言,包括三種譯本和一本原文。茉蕾,你到底在找什麼?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看預言--我們這裏雖然偏遠,但也聽到一些消息。我們聽說了伊連的事。村裏甚至有謠言說,已經有人找到了號角。"她拿起一篇關於號角的手稿作手勢,揚起的灰塵讓她咳嗽起來,"我當然不會全信。謠言還會不斷地傳來。但是,你--?不。你說過你要私隱的,我不會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