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2 / 3)

胤禟黑著臉又衝著胤俄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閉嘴吧,蠢貨!”

這下可好,簡直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胤俄徹底嚎上了。

賈赦已經沒眼看了,話雖如此,他還是希望能盡快擁有攝像機,哪怕智能手機也好啊。若能將胤俄這慫樣給錄下來,等清醒後再叫他仔細瞧瞧,叫他能燥成啥樣。

沒等賈赦繼續暢想下去,忍無可忍的胤禟已經開始喚人了。

“來人,給爺把他的嘴堵上,趕緊拖下去!”

堵嘴拖人一氣嗬成,反正等賈赦回過神來時,胤俄已經被強行帶了下去。當然,底下人還是有分寸的,想也知曉該是送回房了,而非真的收拾他。

便是如此,賈赦還是感概萬分。

“九貝勒好霸氣,倘若我當年也有九貝勒這份底氣就好了,賈政也不敢在我跟前叫囂。”

賈赦是真的打心底裏服氣胤禟,能狠狠的收拾蠢弟弟,還是收拾這種非同所出,甚至對方的母妃還是地位極高的貴妃娘娘……反正賈赦是做不到的。

可惜的是,胤禟可不認為這是恭維,他隻冷笑一聲:“有這種丟人現眼的蠢貨弟弟,談什麼霸氣?不過,總算比你弟弟強倒是真的。”

“這世上還有人會不如賈政那蠢貨?對了,我似乎不曾同貝勒爺提過,他又想調職了。”賈赦隨口道。

“為何?”

上一次,賈政是因著工部無法凸顯他的才能,這才想要調職。其實這種說法就挺荒謬的,工部掌管天下營造工程事項,並非無法施展才學,尤其工部尚書同戶部尚書乃一個品階,並不存在上下之別,且一應職位安排同戶部無異。也就是說,但凡是有能耐之人,想要晉升也不難。

可不管怎麼說,戶部因著有胤禛空降,的確顯得比旁的地兒更為忙碌一些。且胤禛的確有別於其他的皇阿哥,隻因他是蓋了戳的太子|黨。

滿朝上下誰人不知太子胤礽最看重的兄弟就是四貝勒胤禛,又因太子久居宮中無法攀附,胤禛就成了太子跟宮外臣子的橋梁。

——若能得胤禛的賞識,無異於攀上了通天梯。

也因此,賈政棄工部而擇戶部,胤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這就不存在什麼忠不忠的,左右在哪一部都是為國為民,若有門路當然要擇最好的。

可放棄戶部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胤禟仔細一琢磨,忽的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問賈赦:“可是軍中有事兒?又有蠻夷來犯?你家祖上幾代都是武將,親朋好友更是好些仍在軍中,倒是給我透個底兒,是不是又要打起來了?”

賈赦:………………這尼瑪是怎麼聯係到一塊兒的?

思忖再三也沒想通這裏頭的關結,賈赦索性直接問道:“怎麼就想到這個了?我家老爺子是突然沒的,隻來得及向皇上遞了個求官職的折子,哪裏還能安排這許多事兒?至於親朋,保齡侯府和王家倒都是,可也不怎麼親近呢。”

“是你藏著掖著,還是賈政壓根就沒告訴你?”胤禟猶有不信,“若非又起戰事,他何苦又調職?六部雖名為平等,實則太平年間戶部最忙碌油水亦最多,可若是戰時,卻是兵部事事為先,便是不貪,東西從手頭一過,也能摸一手的油。”

“貝勒爺您的意思是,賈政是想要調職到兵部?”賈赦很是認真的回想了一番,搖頭再搖頭,“莫說他並未點名要去哪一部,單說老早之前,他就無意間透露過不想去兵部,還道若是無事便也罷了,怕隻怕一朝戰事起。”

其實,賈赦真正想說的是,就賈政那慫貨,壓根就沒可能拿命搏富貴。要知道,兵部的人極有可能在戰事起時,得到統共護送糧草等任務,雖說也不算很危險,可以賈政的性子絕對不敢摻合進去。

賈政是典型的既想要權勢富貴,但更講究安全穩妥的人。

說難聽點兒,就是指著天上掉餡餅呢!

當下,賈赦便扯了扯嘴角,不屑的道:“我弟弟什麼德行我還能不清楚?他是那種天上要是下了金子雨,還怕衝出去傷了自己,隻恨不得所有人都老實待在原地,等金子雨停了,好叫他一個人慢慢撿拾。”

“哈哈哈哈!這話說的好,可若是如此,他何苦再調職呢?若論清閑,再沒有哪處比工部更好,且那工部尚書曾得過你父的恩情,便是賈政出了什麼差錯,他也會幫著隱瞞一二。若是論前程,卻是再沒有比戶部更好的了,我四哥雖有吹毛求疵的怪癖,倒極重視有能耐者。況且京城誰人不知,攀上了我四哥,就相當於搭上了太子二哥,他還嫌什麼?”

賈赦心道,鬼知道那智障腦子裏在想什麼?那胤禛掌管的戶部啊!這天底下除了康熙帝外,胤禛就是那最粗壯的金大腿,不趕緊巴著,居然還想調職?那還不如打從一開始就別來戶部!

嘴上卻道:“管他呢,他想調職就讓他調唄,省得回頭再往老太太跟前告我不孝。我也是奇了怪了,貝勒爺您說這天底下有這麼個道理嗎?不幫弟弟忙就是不孝?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嗤。你家那老太太喲,簡直就跟德妃娘娘似的……你可別在四哥跟前說這話,回頭看他不削咱們倆哈哈哈哈!”

喝到興頭上,胤禟似也有些醉了,不等賈赦表示震驚,他便搖頭晃腦的說了起來。

康熙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烏雅氏,本是內務府包衣世家之女,十四歲時入宮,初為宮婢,後得了康熙帝的青睞得以誕下皇四子胤禛,次年便單獨冊封為德嬪。又一年,生下皇六子胤祚,之後更是同另三位一同晉升妃位。往後數年間,德妃始終恩寵不斷,先後一共生養了三子三女。

“……六哥最早沒了,那會兒我還小,丁點兒記憶皆無。小七最可憐,活了倆月就沒了,都沒序齒,說是小七其實也就這麼混叫著。小十二才是真正的七公主,她的事兒我倒是記得清楚,打小體弱多病的,好容易才養到十歲上頭,結果就前幾年,冬日裏生了一場病,沒等開春就走了。”

說起沒了的幾個兄弟姐妹,胤禟還是挺唏噓的,尤其是七公主,跟寄養在宜妃膝下的八公主年歲極近,素日裏胤禟也碰見過好幾次,況且四妃之間雖不對付,可門麵功夫做得還是極好的。但凡是年歲相近的幾個孩子,關係看著都還不錯,當然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

可惜唏噓的人隻有胤禟,賈赦就跟聽話本子似的,一麵聽著一麵比對著自己從曆史書上看來的東西。

還真別說,甭管史書記錄得有多詳細,跟這種閑話家常的形式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哪怕大致上差不離,細節部分卻是全賴胤禟口述的。

“如今德妃娘娘膝下該是說有二子一女,可這不是四哥打小養在皇貴妃身邊嗎?是沒記玉牒,可從小到大這麼些年的感情是鬧著玩兒的?旁的不說,我五哥還是養在太後跟前的,以往五哥帶我去給太後請安,甭管太後有多照顧我,這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胤禟也是真喝大了,說到興頭上直接拿起酒壺對嘴吹,連著灌了半壺下去,才又道:“那位估計也是心裏頭不得勁兒,可這有啥法子呢?我五哥對太後比對母妃好多了,打從心底裏的親近,是能說沒就沒的?要麼忍著,要麼就別看,誰耐煩伺候誰。”

賈赦很想說,那一樣嗎?

婆媳之間的矛盾,跟後宮妃嬪之間的能相提並論?他上輩子見過當奶奶的和跟當媽的搶孩子,可甭管怎麼搶,也沒見當媽的一氣之下不認孩子了。可若是兩個女人呢?伺候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呢?尤其是,那位本該早已作古的皇貴妃,她還在喘氣呢!!

反正擱他,他也一樣會生氣。隻不過,甭管再怎麼生氣,他都不會將氣出在孩子身上,那是親骨肉,若是連親爹娘都不心疼,還要怪他不孝順?

亦如賈赦對賈母,雖說他的確不是原裝貨,可但凡賈母像話一點,哪怕是為了回報給他留下這具殼子的原主,他也會略忍耐一番。

這麼說吧,假若今個兒他穿成了胤禟,他絕對會好生孝順宜妃。反過來說他要是穿成了胤禛,那就隻能對德妃說,掰掰了您喲!

又聽胤禟帶著很濃的醉意道:“我母妃常說,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五哥,但凡五哥在她跟前,她總是想盡一切法子加倍對他好,還私底下叮囑我別跟五哥較勁兒,那是她欠他的。”

“可德妃呢?有時候我也是真挺同情四哥的,他等於是生生的被架在了半空中。虧得皇貴妃娘娘待他視如己出,他本身也是個心誌堅定的,不然這日子可咋過呀!”

“對了,還有恩侯你,離你弟弟遠點兒,小心別被他給帶累了。四哥早就不耐煩他了,要不是看你的麵子上,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他居然還嫌棄上了?還想調職?他這麼能耐他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