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楊子修在心裏輕歎一口氣，說：“爸。”
太上皇沒有理會他，甚至連頭都不抬一下。
楊子修的心髒惡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當著那麼多街坊鄰居還有陳天翊的麵，他隻能強裝鎮定，幹笑地站在一旁不出聲。
圍在他們身邊的大伯大叔們也不出聲。
陳天翊見狀，卻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說：“楊叔叔，沒想到這麼巧啊，您兒子竟然是我的同事呢。”說著，動了一步棋，竟毫不客氣地吃掉太上皇的馬。
“哎……等等！”太上皇有些急了，“這……”最終不再說話，而是盯著棋盤愁眉不展。
又過了一會兒，大約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掃楊子修的麵子。太上皇一邊盯著棋盤一邊接陳天翊的話茬說：“小陳啊，我這兒子不爭氣，以後就勞煩你多多包容了。”
“楊叔叔哪裏話，”陳天翊笑道，“子修很不錯呢，在同期新人裏麵算很突出的了。您可能不知道，現在公司的新人中，就他天天往外跑出去見客戶，平時工作也勤快，晚上下班後還自覺在公司裏加班惡補業務知識。我相信子修以後肯定前途無量！”
“哦？”太上皇終於抬眼瞥了一下訥訥站在一旁的楊子修，然後低著頭繼續沉思棋盤。
這還是太上皇兩年來第一次沒有把楊子修當成透明人，又或者是因為陳天翊的緣故，終於沒再那麼多人麵前給楊子修太過難堪。
到底，終於肯抬眼看了他一下。
楊子修難過的想哭，說實話，雖然陳天翊在給他說好話，但眼下的場景仍舊太尷尬。他沒辦法指責陳天翊自作多情跑過來添亂，因為如今的局麵是他曾經不懂事造的孽。他是個男人，得自己承擔所有後果。
“算啦算啦，今天不下了。”太上皇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他話音剛落，便有另一個人摩拳擦掌地頂上去，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楊子修詫異，可這時候陳天翊竟然也站起來，笑哈哈說：“今天先到這兒吧，改天再過來陪你們玩。”說完竟然走到楊子修身邊，看著太上皇微笑。
太上皇的臉色沒有多大變化，他一向麵無表情嚴肅非常，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是一副肅穆沉默的模樣兒。然而看陳天翊的表情堪稱和藹，百年難得一見地露出微笑說：“小陳，有沒有興趣上我家喝杯茶？”
“好啊。”陳天翊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作者有話要說： 太久不更新了，感覺有些對不住葉小懿童鞋ORZ
葉小懿童鞋每天在坑底呼喚什麼的……
忽然覺得，作者君為了這樣的讀者也應該繼續堅持寫耽美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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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於是，陳天翊成功地登入楊子修的家裏。
楊子修整兒個不太好了，但當著太上皇的麵又不好把陳天翊趕走。他們家向來熱情好客，陳天翊又是太上皇親自開口邀請回來的，這時候他要趕走陳天翊，怕又要被太上皇無視的。
楊子修隻得認命地跟這兩個男人身邊，反觀這兩個男人，卻一路談笑著回到家中。
傍晚的時候，太後還沒下班回來。在太上皇強烈邀請下，陳天翊留在楊家吃晚餐再走。家裏沒什麼新鮮食材，自然，楊子修就被打發出去買菜。
楊子修一走，太上皇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消失。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本正經地盯著陳天翊。他也算個老江湖了，小區裏忽然出現一個下棋很厲害的陌生青年，對方還總是有意無意地在討好他，再聯想到今天下午自家兒子的表現，也就明白過來。
“說吧，”太上皇換了一副口氣，冷冷問道，“你和子修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天翊怔了怔，一時間沒想到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竟然有這樣的洞察力。他也不想掩飾，笑道：“我是子修的男朋友。”
太上皇足足僵了三秒鍾才緩過勁兒來。
陳天翊看似輕鬆地笑了笑，眼神卻十分堅定而認真，說：“前陣子我就想來拜訪你們了，但子修知道你們無法接受他的性取向，拒絕了我。但我想我必須拜訪您，或許您一輩子都無法接受我們的關係，但他畢竟是您的兒子，您可能不知道，這兩年，子修表麵上雖然沒有什麼，但內心一直非常痛苦。”
太上皇沉默，臉上的表情複雜。
陳天翊於是繼續說：“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子修在寫小說的事情，我一直都在看他的小說。他的小說前期風格和後期風格變化很大，拐點大概就是出現在兩年前。自兩年前開始，他的小說就逐漸寫實，他大概是以自己為原型創作的主人公，文字有懷念有悔恨有痛苦。如果您去讀一讀他的小說，或許能夠理解他的無奈和絕望。”
“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太上皇冷著臉，說道，“每個人必須為他的決定承擔相應代價，這條路是楊子修執意要走的，我也不是沒有勸過他。”
“可是他要選擇的這條路，並沒有什麼錯！”
“怎麼沒錯？！的確，同性戀很多年前在心理學上已經不是變態，但你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嗎？”太上皇頓了頓，說，“陳經理，你們這樣是有悖人倫，亂了綱常的！你們到底太年輕，根本不明白這世上最可怕的，是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