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廳好像被什麼控製了一樣,櫥櫃、桌子、大花瓶、鋒利的菜刀……所有的物件都瘋狂地砸向林遠偉和李洪。無論他們怎麼躲,怎麼攻擊都沒有用!花瓶碎了,鋒利的碎片就往他們身上割;桌子斷了,尖銳的斷木頭就往他們要害上插……根本無處可逃。
在密集的攻擊下,不知不覺間李洪和林遠偉兩人分開了。客廳的物件就那麼多,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分開跑還能分擔一下壓力。
李洪跑著跑著,居然被他跑出了客廳跑到一樓的房間的走廊裏。他還沒來得欣喜,就發現那些浮在半空的家具並沒有放過他,跟著追出了客廳。沒有辦法,他隻能喘著大氣繼續往前跑。
明明一眼看到走廊的盡頭,李洪卻怎麼也跑不過去。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雙腳無力兩眼發白,也沒能跑出走廊。視線模糊間他總覺得整條走廊好像在扭曲一樣,重重疊疊影影倬倬,形同鬼魅。
沒有由來的,李洪總覺得心裏慌得很,他覺得自己今天要載在這裏了。
雖然壞事做得不少,但是人總是怕死的。李洪以前隻幹點小偷小摸,而他人生的轉折點是發生在元旦前一天。那一次他進入某戶人家偷竊時被剛好起來夜尿的男主人發現,一時害怕便錯手把人殺了。殺人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隻能一路走到黑。一次偶然機會,讓他認識了林遠偉。因為以前偷雞摸狗時學來一手開鎖的好功夫,讓林遠偉看中了,專門幫他在掃尾時開鎖。可是這社會上會開鎖的人很多,為了讓林遠偉更加器重他,他幹了更多傷天害理的壞事。
李洪麻木地跑著,腦海裏閃過的都是他渾渾噩噩的人生片段。每看見一個房間他便去扭門鎖,門鎖著他就用工具去撬,可是無論他怎麼撬都撬不開那些門。在他後麵追著他的家具越追越近,李洪隻能放棄這些無法打開的門往走廊盡頭跑去。這一次,他終於跑了過去,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米色的隔板門,門上有個常見的金色圓形手把,李洪覺得有點眼熟,卻一時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嚐試用鐵絲去解鎖,卻做無用功,明明平時輕輕一挑就打開的門鎖,今天像糊了水泥一樣動也不動。
走廊兩邊都是牆壁,唯一的出口就是眼前的門,後麵是追著他的詭異家具,除了打開這道門逃出去,他別無他法。李洪急得滿頭大汗,眼看後麵的家具要追上來了,這道該死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他拿起撬鎖的長形工具狠狠地往鎖眼裏捅。一股鮮血突然從鎖眼裏噴了出來,濺了李洪一臉。還沒回過神來的李洪感到臉上濕濕的,他伸手一抹,卻看到滿手的紅色,他愣了愣低頭一看,他捅的哪裏是鎖眼?那分明就是一顆真的眼球!
李洪尖叫一聲,把□□扔在地上,人也往後退了幾步。
眼球附近的門板慢慢凸起一個人臉的立體圖形,不一會兒,眼耳口鼻的形狀也出現在上麵,那是一張五官扭曲的人臉。被戳爛的眼球流出血淚順到人臉張大的嘴裏,襯托著人臉上痛苦的表情顯得異常驚悚。李洪心裏咯噔一響,他終於記起在哪裏看到過這張臉,那是他入室盜竊時殺掉的男主人!那時他突然被發現,他下意識地就把手上的東西捅向對方,他當時用的就是開鎖的長形工具,而那一捅直接穿過對方的眼球□□他的腦袋裏,因為擔心對方呼叫,他還捂著對方的嘴用那個工具死命地往裏攪,當時,男主人臉上露出的就是那樣痛苦的表情。
那個人已經死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李洪雙腳顫抖地往後退,卻發現不知何時一個書櫃擋住了他的去路,李洪大吼著拚命地把書櫃往後退,卻發現書櫃紋絲不動。突然兩條慘白的細長手臂環住了他的腰,李洪轉頭一看,發現那手臂是從門板那裏伸出來的,拉伸了足足兩米長。人的手怎麼可能有兩米長呢?李洪渾身冒冷汗,他從褲袋抽出準備的小刀拚命地往那雙手臂上砍。門板上的人臉看到李洪的徒勞的掙紮,突然露出一個帶著愉悅的詭異笑容,它張大的嘴不斷變大露出鋒利的牙齒和黑洞洞的喉嚨,與此同時那雙手臂猛地收縮把李洪往門的方向拉。
“不!不!不!!”李洪驚恐地扯住書櫃,然而那雙手臂力大無窮,任憑李洪使出吃奶的力量,他扣在隔板上的手指還是一寸寸地離開書架,最後直接脫離。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嘴,李洪自暴自棄放鬆身體,他又哭又笑地大叫著,直到被門板完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