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著親了他一口。
然後他就醒了,翻個身壓住我,反客為主。
“小七,你是怎麼了?”他問我。
“沒怎麼啊。”我說。
“怎麼對本王忽然就這般主動了?”他笑著。
我挑挑眉,“有嗎?”
他摟著我,躺平,“昨晚和你兄長,是說了什麼嗎?”
“你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兄長啊,我原本就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兒。”
“本王又何嚐不是和你一樣,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兒。”
“不過還好,我有你。”我側頭看他。
他也側過頭看我,笑了,“不過還好,我有你。”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們倆都沒有再睡,起了床,洗漱,換了身精神的衣服,一起手拉著手在園子裏閑逛起來。
朝霞薄霧,遠山蒼翠。
我手指著一處空著的花池問:“這地方春天種的是牡丹嗎?”
樓書珩點頭,“都是牡丹,極盡雍容之態,卻又有些太過奢華,總是難免帶出幾分粉飾太平之感。反倒是現在,看著平和許多。”
我撇撇嘴,“嘖嘖,真是文鄒鄒的。和大夫人一樣。”
樓書珩笑笑。
“聽說昨兒大夫人念了一首滿城盡帶黃金甲?”我俯□子,用手掌接了一滴草葉上的露水,“皇上太後他們聽了,啥表情?”
“皇上說是首好詩,有威風之氣,又結滄桑之慨然。”
“還好我沒去,你們這些讀書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話說我記得,鍾靈毓以前是皇上的伴讀來著,皇上跟他關係好嗎?”
樓書珩笑笑:“如果他們關係好,鍾靈毓就不會逼著我謀反了吧?”
“這麼說他們倆之間有梁子?”我立刻有興趣了,湊過去,將手上接的露水全倒在樓書珩的掌心。
樓書珩看看掌心的露水,若有所思,“倒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大商朝的上一位皇帝樓仲,是個兢兢業業不好女色的好皇帝。他整日忙於朝政,後宮佳麗三千,其實真正寵過的就隻有兩個,一個是皇後,一個是淑妃。所謂妻不如妾,所以他對淑妃的寵愛比皇後還是多出那麼一點點來。證據就是,淑妃比皇後先懷的孕。
據說淑妃娘娘懷孕的時候可威風了,整個宮裏的人都去道喜。
皇後也不例外。
可是大皇子出生的時候,卻沒有預想的普天同慶。
樓仲當時命翰林院的幾位大學士給大皇子起名,那幾位老學究不眠不休的測了各種五行陰陽命理天數,最後得出個名字叫,樓景羲。
筆畫妥妥的多,一看就灰常高端大氣上檔次。
燙金宣紙,一筆一劃的大字剛勁有力的寫上,又用了紅色絹布裹了,顫巍巍遞到了聖上麵前。
皇上卻連看都沒看一眼,說這名字他自己想好了,就叫樓鳶,一個單字,鳶。
老學究白胡子一捋,說這字不好啊,鳶者,假鳥也,飛不高,還總有根線牽著,太不吉利。
皇上卻十分固執,玉璽一扣,皇榜一發,昭告天下,這事就這麼定了。
據說從那時候起,淑妃就不怎麼得寵了。
然後皇後娘娘終於懷孕了,一年以後生了二皇子,也是嫡皇子。
翰林院的老學究們又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可累的老眼昏花就差大小便失禁了,也還是取不出一個合適的單字,畢竟大皇子叫樓鳶,二皇子,咳咳,到底是取個吉利的呢,還是跟大皇子一樣,取個衰的呢?
最後幾個老頭跪在大殿,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告罪,表示我等才疏學淺,實在是取不出這個名字了。
皇帝龍袖一甩,笑著說這名字我也定了,就叫樓書珩,書珩,兩個字。
老學究們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下。
大皇子叫樓鳶,二皇子叫樓書珩,親疏遠近,輕重緩急,一目了然了。
所以樓書珩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
不過話說這些到底跟鍾靈毓有什麼關係?各位看官莫要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鍾靈毓的爹是朝中的一位不算重臣的大官,就是官位不小但是沒什麼實權那種,掌管的是禮樂司,專門搞個祭祀活動啊歌舞表演一類的。很有趣的是,鍾靈毓長相平凡,他老爹卻是儀表堂堂樣貌端正風度翩翩......風流倜儻。
這位鍾大夫,有一個特長,就是會放風箏。每年春天,都會在宮裏辦個放風箏大會,後宮那些個女眷常年不見光的,也就靠著這個機會出來放放風,活躍一下心情。大家都花各種巧思在畫風箏上麵,但是其實會放的,放的好的,也沒幾個。
據說淑妃挺會放風箏的。
有人說這本事是鍾大夫教的。
所以大皇子叫樓鳶。
......
但是大皇子出世之後,鍾大夫什麼影響都木有受到,還是繼續做他的禮樂司,然後也生了個兒子,起名靈毓,取的是鍾靈毓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