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何如?隻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
哎呦!一聲嬌喚,一個女子被他推在地上,扶他自然不是鬆樹,而是一個妙齡女子。酒色有毒,有酒有色能享受卻是福,遊戲花叢的陸小鳳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女子,一身柳色衣衫,一副清秀美顏,翠袖攏玉筍,碧絛束蜂腰,芳澤無加,鉛華不染,不沾胭脂而儀靜體閑,不事裝扮而神態高遠,說不盡動人模樣。陸小鳳向來憐香惜玉,眼見此景,那酒也醒了大半,急忙伸手去扶。
那人的手握在掌中隻覺得肌理細膩骨肉勻,骨節細長指勻稱,入眼看來潔白如玉,當真是白玉雕成,傳說魏晉王某人手掌潔白,握著玉柄時,幾乎讓人分不清手和玉,想不到今日竟被我陸小鳳也有幸遇到了一個!哈哈哈,夢中的陸小鳳暢快的笑出來,所以的舒爽都化為一句話:“手感不錯,值得調♪戲!”
拉拉小手再看臉,這美人的臉怎麼看不清楚?陸小鳳伸出手來試圖去抓:“美人靠近一點嘛,讓爺瞧一瞧,臉哪---”
如果這女人靠背影迷暈三教九流,一轉臉嚇退千軍萬馬,那這文是恐怖文,夾雜搞笑歪歪。如果湊近了看清了這美人的臉沒有麵皮,無色無相,那這文是傳教文,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這文是同人耽,所以陸小鳳伸出了脖子看啊看,使勁的往美人的臉上湊,這一湊不要緊,醒了大半的酒徹底醒了過來,那人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俊顏一張迷傻萬千少女,不是花家七童是哪個?
“七童!”睡夢中的陸小鳳忽然叫出來。
花滿樓手一抖,本來可以落入掌心的銅板消失不見。有些詫異的看著忽然驚醒的陸小鳳,忍不住用手去摸他的額頭:“做噩夢了?”
語氣裏的關切讓陸小鳳被酒精熏的有些發疼的腸胃莫名的舒服起來。他的眼光落在了花滿樓的手上,那靈活的眼睛禁不住眨了眨:扇手一時似玉,這不是別人是七童。除了七童,誰還來扶他?或者說他在他幾乎不具備防禦力的時候會出現在誰的身邊?
陸小鳳很少喝的這麼醉,可接下來他要做一件瘋狂而大膽的事,在此之前他要放縱一回,搞清楚一些事情。
有這麼一句話,一醉可銷萬古愁,可又有這麼一句話,心和胃終究隔著一層,喝多少的酒都淹不到心裏去。而現在,花滿樓的一句話卻好像讓心跑到了酒裏去,很爽,很辣,很痛快,精蟲上腦(此處特指酒精)的陸小鳳幾乎要哭了。
陸小鳳自然被人關心過,想要關心他的女人恐怕得有半個城,花滿樓自然也關心過他,可是花滿樓同樣關心別人,可關心跟關切終究不一樣,前者可能是處於本人的良善和正義感,後者則更多的夾雜了個人情感。
陸小鳳喜歡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溫柔善良懂得喝酒懂的閉口最好腦子還不要那麼聰明,而他的女人緣幼特別好,所以大家都覺得他風流多情。陸小鳳覺得自己很冤枉,尤其是對上花滿樓的時候。
花滿樓總是關心任何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哪怕不是人隻是一粒蒲公英的種子一隻受傷的狗一隻流浪貓,花滿樓是博愛的,愛著這個世界,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生命,陸小鳳隻是其中的一個,每每想到這一點的陸小鳳就有喝酒的衝動。
他有點不甘有點不忿,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不一樣的,可是又沒法要求花滿樓給自己不一樣的待遇,他的情敵幾乎是這整個世界,想明白這一點的陸小鳳恨不得穿越時空去跟創世大神盤古決鬥。
可是沒有雞又哪有蛋?沒有當初混沌如蛋簡稱混蛋的世界又哪來陸小鳳?陷入這個邏輯悖論搞得陸小風差點讓自己傻掉。
清醒時模棱兩可,心裏沒底的陸小鳳在這酒醉的時刻忽然就發現了。
這種感覺叫做頓悟。頓悟了的陸小鳳拿出那個銅板:“七童要做什麼?”
鬆了口氣的花滿樓,正要遞給他醒酒茶,聞言倒毫無芥蒂的說出了自己的原本打算。陸小鳳傻嗬嗬的笑出來,醉眼乜斜:“可它現在在我手裏,這要怎麼算?”
“你說。”花滿樓展現出對醉鬼應有的寬容。
“那我們可以一起睡。”陸小鳳一個翻滾讓出床邊的位置。
花滿樓下意識的抬頭看房梁。
西葉
花妙人跟著葉孤城剛回到白雲城不久,就接到了西門吹雪造訪的消息。
葉孤城有些詫異,他詫異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宮九竟然在這裏滯留了這麼久,太平王世子何時這麼清閑了?第二,西門吹雪竟然這麼快就來了,自己前腳回來他後腳就到了。
可惜詫異歸詫異,葉孤城向來心誌堅定,這世上也幾乎沒有事可以影響到他。略作安置之後,他依然來到了往日裏練劍的海域,開始必做的修行。
滄海橫流,白雲高飛,一條人影出沒在潮漲潮落之間,置身在海水之中,舉手投足都帶著巨大的阻力,然而他卻如履平地,他的上身是赤摞的,露出了白皙挺拔的脊背,肌肉的線條優美而充滿力度,光潔如玉的肌膚經海水一淋,再由陽光一曬,簡直亮的晃眼。
沒有帶發冠,青絲鬆鬆的散在腦後,瀑布一樣濕濕的披在背上。戴上那檀木珠冠,他就是白雲城主,這個時候的他是一個純粹的劍客。葉孤城是白雲城主,這是命裏注定的事情,葉氏世世代代背負著血海深仇,這個遺命近乎孫悟空的詛咒一般時刻壓在葉孤城的頭上,在看著劍的時候,他可以做回自己,那是一種自己徹底屬於自己,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