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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巫婆緊張又慌亂的扭動小身子,林正期不笑了,怕小貓傷到自己,連忙摸著它的腦袋讓它“別亂動”。
熊熙的下嘴唇也粘在了冰棍上,說話都說不利索,可是看見林正期對貓和對他截然不同的態度,內心一個不爽的又扯了次舌頭,發現粘的牢牢的,隻好望天等林正期想辦法。
林正期手裏的奶油雪糕化的快,他也不管衛生不衛生了,拿著自己舔過的雪糕在巫婆舌頭附近擦了擦,奶油化開流到巫婆被粘住的那一小塊上,加上巫婆一直用力的拔舌頭,幾下就分開了。
躲回袋子裏的巫婆委屈的向這個辜負了它的使勁嚎了兩嗓子,然後就憂鬱的不出聲了。
解決完了小的再解決大的。
還是那根奶油雪糕,還是在金黃色的冰棒上摩擦,乳白色的液體緩緩的落下去。
熊熙有一瞬間的尷尬。
“有些事我都已忘記/但我現在還記得/在一個晚上我的母親問我/今天怎麼不開心/我說在我的想象中有一雙滑板鞋……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林正期可沒什麼尷尬的,一邊擦一邊還唱了起來。
好在天氣溫度夠熱,冰棒表麵的霜混著奶油一起融化,熊熙使了點兒勁就扯開了,隻是下嘴唇還沒準備好,撕下了一點兒皮,滲出一滴血珠。
等到鬧鬧騰騰的一番結束,兩人重新往車站走的時候,身後雜貨店的門口捧著西瓜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兩個小姑娘開始交流。
姑娘甲:“他們為啥不上咱家買瓶水澆下去?”
姑娘乙:“你懂屁,人家那是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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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熙有個習慣,思考問題時喜歡用牙咬著下嘴唇,結果吃冰棍傷到以後,好幾天他都不敢深沉的思考人生。
床已經到了,林正期幫著把床支起來放在書房,好在書房夠大,安上以後也不是很擁擠。開始的那幾天林正期還做出一副招待客人的樣子買個早晚飯叫個外賣什麼的,後來發現熊熙下班時間比較規律就開始讓他回家的時候帶路邊小吃了。
熊熙拒絕垃圾食品,問他:“那次我幫他們劃重點,你不是說會給我做飯麼?”
“我說過麼?真說過的話你也假裝忘了吧,我不會做。”林正期耍賴耍的的理直氣壯。
“你可以學啊,比如炒飯,很簡單。”熊熙覺得林正期都二十五了,應該具備點兒生活技能。
“炒飯是簡單,可是飯哪裏來的,得煮吧,光吃蛋炒飯沒營養,還得吃菜吧,菜也得炒吧?”林正期一臉的拒絕。
“可是你整天在家呆著,閑著幹嘛?”
“誰閑著了!我要陪巫婆玩啊!還要照顧花花草草啊!還要寵幸我的遊戲機啊!”林正期一邊說一邊抱過巫婆往臥室走,“這個叔叔好凶啊,走我們進屋玩。”
聽到那“砰”的一聲關門聲,熊熙有些無語。
他和林正期似乎從上了大學以後就是這樣,看起來很親近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事都彼此了解,好像還跟小時候一樣;可又似乎隔得特別遠,一個玩笑的借口就可以結束一場對話,雙方都有些不知怎麼深談。
熊熙在書房裏看著天花板發呆,抿了下嘴唇把自己給痛的回神。
小時候,舔鐵門那次,他記不清楚最後是因為林正期把鐵門摩擦的熱了還是自己使勁兒給掙開了,總之最後他舌頭上嘴巴上全是鐵鏽的甜味和自己血的腥味。
一舔就疼的要命。
林正期的手掌擦破了好大一塊地方,沒怎麼缺皮缺肉,可是看著還是挺嚇人。他背著手不讓熊熙看見,站的高高的低頭訓斥他:“閑著沒事你舔什麼門啊!”
熊熙眼眶裏邊眼淚打轉,“同學說鐵門是甜的,我想嚐嚐。”
林正期笑出來,又立馬繃住,“你怎麼那麼饞啊!想吃甜的就吃糖啊。”
熊熙低著頭聽他訓。
林正期看他那可憐樣兒,也不罵他了,“那你嚐出味道了麼,是甜的麼?”
熊熙吧唧了幾下嘴,點頭,“有點兒甜。”
放學有段時間了,林正期也不和他繼續磨嘰,背著手走在他旁邊,“走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