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坐在角落裏慢慢的剝著。
她其實並沒有被養得很嬌氣,隻是很多東西都是潛移默化的。在白雲城中,小夫人的用度素來要壓城主一成,這已經是約定俗成。拂月被這樣偏愛著長大,喝不慣茶館裏的茶水便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花生並不是鹽水煮過的,而是用黃土炒的,吃起來更加的香。拂月吃了兩顆便停下,將一方帕子放在桌上,也不再吃,就那麼一點點的往帕子裏剝。
她是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就如同含苞的花。
如今並不是飯點,茶樓之中往來的人很少。陸小鳳那邊約莫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許久也不見他回來。
拂月坐了許久,一直到剝完了一碟子花生,小二手腳麻利的撤下了她桌上的花生殼,這件安靜的茶館裏方才有了其他的來客。
那是四個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款式,隻是配飾和腰帶上有著顏色的區別。他們之中有三個人佩了劍——不,應當是四個人都佩了劍,拂月仔細看了看,這四人之中那個沒有佩長劍的人,她的劍藏在袖中。
一個長得漂亮的姑娘出現的時候,或許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四個漂亮姑娘一道出現的時候,就不免惹得旁人多看幾眼。
而如今,這座茶樓之中隻有拂月一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注視著的目光,那其中一個最高挑的女子回望了回來,她有一雙鳳眼,這樣的眼眸無端就帶出三分淩厲,刻意之下便更是迫人。
拂月對她眨了眨眼睛,表情坦蕩又無辜。
似乎是因為對方是一個年紀比自己要小的小姑娘,而並非是原來她想的登徒子,那個女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與拂月四目相交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帶領著三個師妹坐在了拂月附近的一張桌子邊。
這幾個人,正是峨眉掌門的弟子,三英四秀之中的四秀。而方才瞪拂月的那個姑娘,正是大師姐馬秀真。
她們似乎是在趕路,叫了茶水點心都是匆匆咽下。沒有多做停留,馬秀真徑自起來去結賬,隻是在路過拂月的桌子的時候,她稍微停頓,語氣雖然平淡卻帶上一些擔憂的問道:“你自己一個人麼?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在馬秀真看來,這樣的柔弱而漂亮過分的小丫頭,被養在深閨都不甚安全,更勿論說是一個人被扔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了。對方看起來又傻乎乎的,總讓她想起自家幾個師妹小的時候,所以才會上前關心一句。
拂月愣了愣,因為馬秀真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多管閑事的人。不過她旋即便對著馬秀真笑了笑,柔聲道:“我在等人,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姐姐不用擔心。”
總歸是萍水相逢,對方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馬秀真便沒有多言。說了一句讓拂月小心一些,她便帶著幾個師妹走下茶樓,繼續趕路去了。
這個短暫的小插曲之後,拂月托著腮繼續等著陸小鳳。她並不是耐性不好的人,更何況還可以和意識中的萬花前輩們短暫交流,所以拂月怎樣都不會覺得無聊。
隻是這種白日裏去滋擾前輩們的後果就是,拂月手腕上的胎記會發燙。這個時候無花送的那串水晶佛珠便派上了用場,涼涼的水晶貼在拂月的手腕上,降低了萬花標記的熱意,也遮擋了那塊太過顯眼的胎記。
今日拂月並沒有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之中許久,因為不需要暗衛們提醒,她便隱約感覺到了一股劍意。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是自家阿城。
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句“阿城”脫口而出,然而旋即緩步走到樓上的陌生男子讓她一怔,旋即揚起的嘴角便僵在了臉上,因為尷尬,一張小臉很快就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