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門”更是直接被噎進了喉嚨,陸小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西門吹雪。
是了,到了這個時候,陸小鳳忽然想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女子除卻冠上夫君的姓氏,還會有一個從父親那裏傳承下來的姓氏的。
西門吹雪反複的強調拂月是姓西門的,除了他看上了人家小姑娘的那種可能,還有可能就是……他們分明是血脈相連的一母同胞。
想到了這種可能,陸小鳳死死的盯著西門吹雪,又從腦海之中浮現出拂月的麵容。他將兩個人的臉漸漸重疊,別說,在挑破這層關係之後,似乎真的能夠看出那麼三分似是而非的相像。
說起來,如果單單從麵容上來看,西門吹雪和拂月其實並不是跟相像。他本就肖父,和娘親隻有唇角和眉梢處零星的相似。而拂月則是和他們的娘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相,除卻如今略微有幾分稚嫩,那般的容貌,隻需要三五年便足以盛極。到了那個時候,江湖之中恐怕不會有比拂月更加麵容出色的姑娘。
再加上氣質使然耳,若論相像,竟是無花和葉拂月更加像一些。
無花這個出家人天生一副悲天憫人的好皮囊,端的蒙蔽眾生。而拂月則是自小懂得醫者仁心的道理,並且一直為此努力著。所謂相由心生,拂月是從心底透出的慈悲,而無花是偽裝了十數年的悲憫,再加上眉眼的相似,一看之下,的確是這兩個人更像是兄妹一些。
而說破之後,陸小鳳再看西門吹雪,恍惚之中竟生出了一個有些荒唐的念頭。他怔怔的看著西門吹雪,忽然道:“哎,西門你笑一下,我覺得你笑起來應該和拂月妹子……”有點像。
後麵的話自然是被陸小鳳吞了下去,因為他已經看見西門吹雪的手搭在了那柄烏鞘長劍上。而如今烏鞘長劍可沒有劍鞘,西門吹雪想要吊打他都是不用拔劍的。
這一場酒大半落入了陸小鳳的肚子裏,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然而一貫滴酒不沾的西門吹雪也喝了小半壇子,而且他看起來步履十分沉穩,雙眸清明,沒有半分喝醉的樣子。
按說在西門吹雪和拂月這個驚天秘密被陸小鳳知道之後,應該已經很少有什麼能夠讓陸小鳳覺得稀奇的了。可是如今看看,西門吹雪的酒量的確也嚇了陸小鳳一跳。
在陸小鳳一邊裝醉,一邊擔心西門吹雪喝醉之後撒酒瘋,暴起傷人的時候,西門吹雪幹脆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往樓上走去。
西門吹雪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想答應了和陸小鳳喝酒。或許是因為他尋回了這麼多年失散的血親,又或者真的如同陸小鳳所說的,他在遺憾自己來遲一步。索性他也不再去想,隻是單純當自己如同每一個尋常的年輕人一樣,找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悅之情。
——畢竟,西門吹雪的朋友不多,而陸小鳳卻始終算是其中的一個。在他了卻多年的心事的時候,西門吹雪的確是想要找人慶祝一下的,而那個人便是與他同在山西的陸小鳳了。
酒酣茶滿,一直到華燈初上,就連客棧裏也點燃了暖意融融的燈籠。西門吹雪看了一眼醉倒了在了桌邊的陸小鳳,終於還是毫無心理壓力的站起了身,沒有管醉倒了的陸小鳳,徑自往房間走去。
許久,趴在桌邊的陸小鳳終於抬起了頭。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西門吹雪走的方向,終歸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一點殘酒一飲而盡。
葉孤城的大舅子是西門吹雪……嘛,或許這件事情算不上好,可是終歸也不算糟糕吧。
陸小鳳在心中這樣想著,除卻感慨天下之事,奇斯怪哉,終歸說不出其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