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也要管了。”

他此言一出,小小的禪房內的空氣似乎都有一些凝固。花滿樓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陸小鳳已經趕在他的前麵,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好吧好吧,左右最近我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趁著這件事,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說話間,陸小鳳暗自捏了一下花滿樓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出聲。雖然他有很多朋友,在他遇見麻煩的時候,這些朋友也不吝於對他施以援手,不過他總是不願意將自己的朋友都牽扯進自己的麻煩中。

金九齡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陸小鳳,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此事之後,我請你喝酒。”

陸小鳳理解一樣的回望了一下金九齡,笑道:“好啊,都知道金捕頭非最好的酒不喝,到時候我也要跟著好生喝幾杯才是。”

一個人若是總想著自己有麻煩的時候,朋友回來幫自己,那估計他也不會有很多朋友。這次這個繡花大盜一案,雖然是金九齡將自己牽扯了進來,不過陸小鳳並不會因此就埋怨金九齡——他在公門之中也有諸多不易,陸小鳳還是可以理解他的。

在那之後,金九齡便開始將繡花大盜一案的始末細細的說給眾人聽。那一方作為證據的紅底黑線繡的牡丹,也被擺在了眾人麵前。

拂月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不過在聽說那繡花大盜是專門繡瞎子的時候,拂月不由擔憂的望了花滿樓一眼。

花滿樓看不到東西,卻比常人更加的敏銳。感受到了小姑娘有些擔憂的眼神,他回以一笑。那個笑容並不勉強,隻是尋常而已。就連這黑暗,對於花滿樓來說,似乎也隻是尋常而已。

拂月咬了咬唇,有一件事情,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苦瓜大師的寺院是不留人的,到了傍晚時分,眾人各自告辭,也算是興盡而返。拂月沒有坐上來時的馬車,而是沿著平坦的山路往下走著。晚風徐來,撩動著她長長的發絲,帶來一陣暗暗的清香。

在拂月說想下去走走的時候,葉孤城本是要陪在她的身邊的,不過拂月對著他搖了搖頭,眾人第一次看見拂月拒絕葉孤城,於是也都是乖覺的沒有再跟過去。

明軒扒拉著馬車的窗框,那架勢恨不得是在上麵咬上一口。他忍著沒有掀開簾子,扭過頭悄悄的對葉孤城道:“師父師父,我看見花七公子也下車啦,小師姐還在下麵呢!”又貼在車簾上聽了一會兒,明軒繼續叫道:“哎呀哎呀,我聽見他往小師姐那裏走啦!!!師父你不管管啊!”

這也是嘴賤加沒有眉眼高低到一定境界了。陸小鳳聽著明軒並不小的聲音,無聲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伸手一把就捂住了明軒的嘴。

“猴孩子安生些,你師父心裏有數。”陸小鳳敲了敲明軒的腦袋,然後將手臂枕在腦後,卻有些調笑意味的看了一眼葉孤城,對他笑道:“哎呀,就是不知道拂月妹子找花滿樓幹什麼?城主知道麼?”

和葉孤城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越是相處,陸小鳳就越是發覺,其實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樣,並不是麵上看起來的那樣冰冷。甚至說因為有了拂月妹子的緣故,葉孤城並不冷,隻是有些不願意與旁人說話罷了。

——陸小鳳可不覺得,一個會給家裏的小夫人夾菜擦嘴,會給她扶釵提裙的男人,又會真的冷到哪裏去。

葉孤城看了明軒一眼,而後視線又重新落在了陸小鳳身上。他斟酌了一下,才對陸小鳳道:“拂月師門中事。”葉孤城肯將這個諱莫如深的秘密和陸小鳳提起,雖然沒有言明,卻說明他到底是信任陸小鳳的。

明軒原本拭劍的動作微微一頓,他驚詫的看向了葉孤城,見到對方神色篤定,想來是覺得陸小鳳是可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心緒,明軒努力忽略一旁瞪大了眼睛的陸小鳳,而後小聲對葉孤城問道:“小師姐覺得花公子適合哪一脈?”

葉孤城想到了他家小夫人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做的一件事情,他淡淡道:“芳主。”

芳主宇晴,於萬花穀內植滿天南地北的群芳,倒是和花滿樓隔世成知音。葉孤城的眸色如水,對於拂月的決定,他從來都是五條件的支持的。

明軒慢慢的長大了嘴,然後又慢慢的合上。他的長劍橫在自己的膝頭,一雙手攥緊又鬆開,過了好一會兒,他喃喃道:“倒是也合適。”閉上了眼睛,明軒掩去眼底的情緒,道:“但願小師姐沒有看錯人。”

萬花之秘不宜被公之於眾,所以,拂月的每一次選擇都是帶著風險的。明軒和花滿樓相識日淺,對於花滿樓的印象,明軒隻停留在“脾氣很好的富家公子”上麵,所以他對花滿樓不信任倒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