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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姬瑤不知為何把六宮大權又放手了,隻窩在慧芷宮中。可是,要說她行為不軌,那我是不信的。她對六哥,那是全心全意的。她把誰弄進宮呢,怎麼就叫姐姐的人探聽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後來陸陸續續聽到些說法拚湊起來的。
姬瑤弄進宮那個男人是京城的名醫,她不敢請太醫的原因是,皇子的反應有古怪。她拿著手鈴在他耳邊晃,和他說話都得不到關注。前幾個月,孩子剛生下來沒覺出來,現在有幾個月了,便察覺不對來。
四哥後來仔細檢查,說這個孩子是天生的反應教旁人遲鈍。是由於六哥與姬瑤是酒醉後房事導致的。六哥曾寫信讓姬瑤一定要找大夫好好看,如果有不對寧可不要。可是請了幾位名醫也說不出所以然,姬瑤又執意要生便生下來了。
四哥說這種生之前的確沒辦法知道,他是根據一些病例推論的。作為醫者,他建議過了。姬瑤死活不相信他說的,說他跟我們姐妹是一夥,要害她的孩子。
從宮外請大夫的主意是金夫人出的,說是萬一皇子真有不對,也要先瞞著,除非再生一個。因為皇子還小,皇帝去的時候也不多,隻要遮掩的好,等閑也不能看出來。要緊的是趕緊再生一個。
秋夕宮的人暗地裏一直在留意著,今日便撞破金夫人偷帶大夫入宮,然後自有人報到皇帝那裏去。
六哥到了慧芷宮,姬瑤起先還怎麼都不肯說實話,金夫人勸她,事已至此,隻有實話實說,不然罪名更大。那是欺君外加行為不端。
六哥聽完,人都懵了,抱起孩子,白白胖胖的,一點看不出有毛病。可的確對外頭的什麼刺激都沒反應。叫四哥來細查,四哥的答複也是先天有不足。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兒子,又是剛登基就生的,彩頭很好,結果發生這樣的事。
姬瑤哭著求六哥原諒,六哥能說什麼,醉酒的人是他,把姬瑤拖上床的也是他。他也不想不要這個孩子,這才容許姬瑤在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生下來,總想著或許不會,老四也說是可能。
畢竟是皇子,六哥下詔封了安樂王,這一生雖然是與皇位絕緣了,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再說,又不是純粹的癡兒,隻是比普通人反應慢,連說話走路都是虛歲四歲了才會。這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老爺聽到這個消息時,筷子放下來,叫下人給他斟酒,什麼也沒說,一口飲盡。不過,沒讓他高興太久,姬瑤或許也是學聰明了,她消沉了兩個月,竟在一個下雪的夜裏裝病把六哥請去,抱著他的腿哭求,她要一個孩子,再給她一個孩子。
六哥本就負疚,自然答允了。這一來而去,沒出正月,姬瑤竟真的又懷上了。
姐姐的梅餅在手裏已經捏了半日了,一直看著。
我卻在納悶,怎麼連姬瑤閨房中的哭求姐姐都知道了。
也難怪姐姐憤憤然,一家好幾口人遇難,本是她的本錢,可是出嫁女有一年的孝期要守,不能近皇帝的身。我覺著我有些冷然,我怎麼就能這麼冷靜的分析,而不是像姐姐一樣苦惱呢。也是,她心係皇帝,而我沒有。
“喲,姐倆說什麼悄悄話呢,把我們丟在一邊。”四姐站在門口說。今日是賢妃召家中女眷進宮,天冷了烤鹿肉吃。我一到,她就拉著我進來了。說姬瑤又懷孕的事。
我抬頭,“四姐姐,貴妃娘娘又有了龍胎了。”
“什麼,她怎麼那麼能生呢?怪不得我又看到金夫人進宮了。”大嫂從四姐身後冒出來。
姐姐重重吐出一口氣,四姐跟大嫂忙勸:“娘娘,放寬心。這不是再有幾個月咱們姑娘也可以進來跟你作伴了嗎。到時候,互相扶持,還怕她姓姬的。”
“她已經生了長子了,雖說廢了,可這又懷上一個…”姐姐仍然難以釋懷,她著實是急了。四姐和大嫂也急,林家的興旺還寄托在我們兩姐妹身上,可是如果讓人得了先手就不妙了。
我心裏暗歎,你們當皇帝還是從前你們那個六弟麼。他現在才二十三,哪裏是著急立太子的時候。就是要立,裏頭的考量多著呢。可是,我也著急,姬瑤這等於是有了雙重護身符了。五哥那裏遲遲不給我答複,皇帝也不給。
“姐姐,你不是已經有子玨了麼。姬瑤會的,難道你不會麼?不要急,一急就容易亂。”
“你說的對,她這才剛懷上呢,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姐姐看著我一笑,我知道她沒出口的下半句是能不能留到出生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年頭,落胎的多了,更別說宮裏了。後宮佳麗三千,卻隻得一個皇帝,競爭比林府後院大多了呀。
我們出去,就見到六哥抱著子玨往裏走,一邊數落她:“這麼冷的天去玩雪,真是不怕生病你。”
“子玨壯壯的,不生病。”
六哥捏捏她的臉,“長得像你小姨,這說話也一樣。”抬頭看到我們,“朕說得可對?”
大嫂和四姐都順著他的話說子玨像我,樣貌脾性都像。
六哥看著姐姐,“怎麼做女主人的,就姑嫂幾個在這裏說話,外頭一堆大人孩子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