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

而宮裏,多了一個刺麵的暗衛,任務就是貼身保護子晟的安危。六哥在當時的情況下都能歎一聲是可用之人,侍衛又告訴我抓這個人本來應該很費事,隻是他為了不讓周才人受罪才束手就擒的。我就是聽到這個才決心把人留下的。

這個高侍衛,也算是有情有義了。以皇帝的性子,看都懶得看一眼,就會交代人處理了。他們二人欠我兩條命和下半生的幸福,我要換的就是他的忠心,對我兒子的。

又一個月後,皇帝下旨把沒有所出的幾個嬪妃都送回了家中,依然按宮中等級在家中另起一樓奉養。現在的後宮,就隻剩下我、賢妃、董寶林了。

“來人,去把那個叫莫菁華的,就周才人那個表妹給本宮叫來。”

我看著麵前跪著的莫菁華,怎麼看著有點眼熟的感覺。

一如其姐,她也說自願留在宮中。不過留住她的是大內書庫豐富的藏書。她目前在大內書庫供職做女官。對此,我心底有一分敬意,“那好,你去吧。”

是夜,我一覺醒來,輕輕把六哥壓在我身上的手臂拿開,披衣出去。

“娘娘?”守夜的宮女正在打盹,被我驚醒。

我擺擺手,“你跟本宮出去走走。”

“是。”

一輪缺月,月華似水,“小瑟,宮裏吃得好、住得好,可是金窩銀窩還是不如自己的窩吧?”

小瑟提著燈籠,聞言驚愕抬頭,“娘娘?”

“你也是跟了本宮數年的人了,應該知道本宮隻喜歡聽真話。”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照直說了:“娘娘說的是,奴婢想家,想爹娘還有弟妹。”

“這就是了。”這是我今日的疑惑。一開始我的確是有幾分敬意,可是後來深想,再是愛書也不致寧願為此失了自由吧。大內書庫是有不少孤本絕本,可是,那又怎麼抵得過自由呢。

我當初嗜書成狂,是因為我注定沒有自由,我隻能借那些書給自己一個自在世界。

可是,莫菁華出身世家,聽說六歲就讀詩書,十歲能做文賦,是出了名的京城第一才女。她家的藏書比起大內書庫也不遑多讓吧。而且,她是乃父的掌上明珠,時常花費千金去淘書。就算出宮,有些孤本見不到了,但那些冊子就值得她在宮裏度過十五到二十五的青春韶華?

實在是周才人當初的一句甘老宮中,最後卻生出如許事端,令我對今日的莫菁華生了疑心。

這個莫菁華,莫不是也在宮中有了情郎?

這種事情,能瞞一次可不一定瞞得了第二次。事情再鬧將起來,不一定還能摁住。上次知情的不過是幾個六哥心腹的侍衛,還能船過水無痕的瞞了。如果鬧出來,縱是帝後也是無法保全的。

這個莫菁華,我跟她不熟,可也不想看她最後得了那樣的下場。好歹,我還答應過周才人保她落選。如果當初不是我把這事置之腦後了,她還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我回到寢殿睡下,六哥睡得很沉。他一日裏就隻得就兩三個時辰可以安眠。其他的時候都被繁重的國事壓著。

我輕輕吻在他的眉間,然後伸手把他蹙起的眉峰撫平,“睡著了還皺什麼眉,當皇帝可真是苦差事。”

晨起為他整理衣冠時,聽他在頭頂問:“半夜上哪去了?”

“下午多睡了一會兒,走了困,怕翻來覆去擾到你,就出去走了走,等有了睡意再回來接著睡。哪知道還是擾了你。”

“嗯,不妨事,不過你近來好像白日是有些嗜睡,偶爾撞上兩回,問翠儂她說近來時常如此。才剛入春你就春困了?”

“可能是吧,這春暖花開的,我還真有點犯困。”

他低頭,方便我踮起腳給他整理衣襟,“好像往年並沒有這樣。”

“老了。”

他惱了,“你都老了,那我怎麼辦?才剛過了二十的生辰呢,就敢說自己老了。”

111 月下

我反手摸摸自己的臉,“都怪姐姐啦,叫她代選九名佳麗,她居然還給備了三個人選,生怕有什麼不妥當。”我是那日看了十五歲的莫菁華覺得自己一個不留神就已經二十了。這宮裏會前赴後繼一撥又一撥的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進來的。我就是再年輕也在不斷的老去,可是宮外卻不斷會有新人補充進後宮來。

“琳琅一生行事都是如此,總是有備招可以用。”

“就是可惜了那三人,隻能空老宮中。”

他對這個話題顯然並不在意,拉著我送了他出去,上禦攆而去。

我仍是如常的愛動不愛靜,在宮中收拾妥當,便帶了十七溜出宮去。

“幹爹,今天去哪裏?”小家夥也很喜歡換了衣服到人很多的地方去。他說在宮裏走來走去,到處都是磕頭的人,沒有外頭熱鬧有意思。

有一次六哥捏著他的胖腳丫說:“就愛跟著你娘到處竄,腳都走大了。”

他一邊癢癢的笑,一邊說腳大江山穩。

我當時趕緊打斷,這話輪得到你說嗎,你老子嘴上說說我都隻敢當笑談。六哥卻隻是笑,把他往半空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