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晟既然開口問,肯定是想好要什麼東西了,所以六哥這麼問我一點都不意外。
“兒臣想今晚睡父皇母後的中間。”
小壽星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我睡在他裏側,六哥睡在靠床邊的一側。聽到兒子的呼吸聲很平穩,顯然是睡著了。他的小手一邊抓了我們的一隻手。
“你怎麼好像長胖了?”外頭忽然響起聲音。
“回皇上的話,臣妾吃得好、睡得香,自然就長胖了。”
我是睡著了讓人捏醒的,睜開眼,兒子早沒影了,六哥坐在我旁邊,正低頭打量我,手在我肉♪肉的腰上捏著。
“有你這種胖法?腰都沒了。”
我推開他的手,攏好散開的衣襟,“你管我怎麼個胖法。你不是答應陪兒子睡,又叫人把他抱出去。”
“他是想我跟你睡到一塊,小家夥覺得睡到一起就代表沒事了。”他又撩開我衣襟,摸著我的腰。腰可是我最怕癢的地方,便合身往床內側滾。
他跟著進來,“我隻見過一回你腰上這麼肉,就是懷子晟的時候,你該不是……”
“豬!”
他捏我的臉,“你真的懷上了?”
“對,你又要當父皇了。”
他騰的一下直起身子,“做什麼不告訴我?”
我翻過身不理他。
他過了一會兒又湊過來,“你早點告訴了我,也不至於僵了這麼久,還要孩子來打圓場。”
我要把他的爪子挪開,使了幾次勁都動不了分毫。
“你都跟人月下談心了,還跑到別苑哄我做什麼。”
“再是像,林十一畢竟隻有一個。我當時也是氣急了,你說走就走,頭也不回。如果不是我留下兒子,如果不是老爺過世,你就真的跑得無影無蹤了。我就那麼不值得你留下。我就想著,我要證明你並不是無可替代的。萬幸,沒有真的踏出那一步去。十一,我錯了,我對不住你。”
“你也就隻差踏出最後那一步了。這樣也算是在守諾?”
他一時有些語結。
“算了,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你處在這個位置,覬覦你的女人太多了。就算你無心,旁人也有意。或是衝你這個人,或是衝你的身份地位。咱們既然注定是要綁在一起的了,那麼以後我也不會再說什麼要走的話來傷你。”
我這也算是低頭了,畢竟這事情我也有錯。可是他沒有一點釋然的樣子,勉強笑著,“別啊,你別不防了啊。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係好衣襟坐起身,他殷勤的給我墊個枕頭在身後。
“我想說的是,你之前在別苑說的很有道理,我該做一個獨一無二的林皇後。而不是在後宮拈酸吃醋的小女人。我常跟旻兒說人生最要緊的是找到自己該處的位置,可是我在這個位置上卻是一而再的迷失。這樣子下去我隻能是草木皆兵。我們之間的愛與信任也經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磨折。”我握著他的手,“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整日盯著你,動不動就跟你慪氣。像個任性小孩兒一樣,一有不順心就嚷嚷要走的話。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回報你。”就像那些大臣骨子裏的傲氣,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君。你以專一待我,我以鍾情回報。即使你真的有賢妃所說的早早晚晚的那一天,我能做的,就是拒你與心門之外,再不愛你。
皇後、皇後,就是皇帝身後的女人。我該呆的位置既然注定是皇帝身後,那麼什麼離開要走之類的想法就休要再提起。我想在宮中過得自在,就不能隻做一個成天防備夫君出軌的小女人。我要做的,是一個既與他休戚與共,但是內心還是能夠獨立不是一味依附的女人。就是他所說的,獨一無二的林皇後。
他手撐著頭,“你不整天盯著防著了,我怎麼沒什麼高興的。”
我嗔他一眼,“你就巴不得我像菟絲花一樣纏著你,可是那樣我心底不安穩就會越纏越緊,這樣你又會嫌棄。現在我如你所願的懂事了,你又失落了。怎麼這麼難伺候?還是找人月下談心去吧,我回宮後不是還見過麼。”
“那次我是跟她說清楚,她偷偷堵在了必經之路上。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別這麼坐,看曲著肚子裏的孩子。”我要抱腿坐,他趕緊阻攔。
莫菁華的事我沒有再提,這件事我也有錯,他畢竟沒有真的行差踏錯,那我就不要揪著不放了。這件事他的確有些理虧,我既然沒打算決裂,自然不會真的跟他翻臉,讓別人趁虛而入,撫慰他寂寞的身心。我日後如果再這麼猜疑下去,如果沒有其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肯定會受不了,我自己也會崩潰掉。
但態度我也給他了,你怎麼待我我就怎麼回報你。我的內心是自由的,雖然愛你但不能因此失了自我。而他,巴不得我不要提起。
話題轉到肚子裏的孩子身上,一切安全多了。
“老四怎麼說?這回會不會……”他有點緊張的問,一邊扶著我躺好。
“他說子晟那麼大個的我都生了,這個其實倒不怕了。”
“還有這種說法啊,唉,注定這個孩子不平安生出來我是睡不了安穩覺了。”他手放在我肚子上輕輕撫著,“肉♪肉的,摸著很舒服。可還是一塊沉沉的石頭壓在心頭啊。”